也成了万千刺向盛月白心口的利刃中,尤为锋利的那一把。
病榻之上盛高远已经神志不清,却仍然眼神怨毒,把隐藏了多年的憎恨与恶意毫不掩饰地发泄在当时已经濒临崩溃的盛月白身上。
“也是我大意了……竟然让余晚照这个贱人勾搭上了孟擎宇!这个贱人!死了都还不肯消停!”
“这些年里孟擎宇处处打压限制我盛家,不允许我接柔儿入门,亲生的儿子只能养在外面,却让你这个孽子住在我盛家!”
“他孟擎宇以为我会一辈子忍受吗!”
盛高远疯疯癫癫地,几乎是用一种畅快至极的语气,疯狂地笑着对盛月白说:“盛月白……这么多年,被身边所有人欺骗的感受如何啊?”
盛月白头脑眩晕,在那一瞬间,盛月白想起经常和孟雁秋搭话的盛月泽,想起了常常出现在孟雁秋附近的许柔……
盛月白想起,从小到大,活在谎言里的自己。
盛月白发现,他从小养尊处优,在身边所有人的宠爱之中长大,自以为拥有了想要的一切,却原来父不是父,兄弟不是兄弟,甚至连他自己,也可能不是自己。
唯一真正疼爱他的母亲和外公,也早在盛月白还没来得及看见以前,就被周围的这些人害死了。
盛月白所拥有的一切,原来全都只是由无数地谎言编织而成的噩梦。
盛月白所认为的世界,在那一天,轰然崩塌了。
直至今日,盛月白想起那一日,脑海里仍回荡着盛高远的笑声:“这也怨不了我,要怨就怨你自己,怨余晚照那个贱人,连你亲生父亲都不愿意要你,我这些年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哈哈哈哈哈……”
盛月白食指压了压眉心,轻声说:“别哭了。”
孟雁秋瘪了瘪嘴,眼里闪过一抹脆弱。
盛月白对孟雁秋伸出手,语气很温柔地轻声说:“过来。”
孟雁秋脚下磨蹭了两下,仿佛十分不情不愿地,挪到了牢房的铁栏边。
盛月白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别哭了,以前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孟雁秋眼睫剧烈地颤了颤:“你骗我……”
盛月白把孟雁秋拉近过来,几乎贴着栏杆,很郑重地说:“你看着我,我没有骗你。”
孟雁秋嘴唇颤抖着,表情一瞬间变得无比地委屈:“这两年里……我每天、都在想,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厌恶我……连解释的话都不肯说一句,就把我一脚踢开……”
“当初明明是你、把我送去的孟家,是你说、即使我去了孟家,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你说、你说会永远让我跟着你,不会抛弃我……这些都是你和我说的。”
孟雁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可你说话根本就不算数,你之前就一直在骗我……”
孟雁秋脸哭得通红,很倔强的拿袖子抹了把眼泪,哽咽着对盛月白说:“就因为我不是虞思,就因为我没有一个像虞舒一样能讨你喜欢、能帮到你的哥哥是吗?就因为我没有用处,我就活该被抛弃是吗?”
盛月白叹了口气,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孟雁秋看着盛月白的表情,抿着唇,不敢再往下说了。
盛月白抬起手,摸了摸孟雁秋因为惊诧和无措而变得僵硬的脑袋:“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相信我,但我向你保证,无论以后再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你永远是我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陆政:勿造谣,律师函已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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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没事了,没事了……
盛月白许久未有过的耐心和温柔, 牵动了孟雁秋一颗在委屈中压抑了两年的少男心。
孟雁秋平日里最看重的面子也不要了,抱着盛月白的胳膊号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地要盛月白再次对他作保证。
盛月白很有耐心, 把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话又再重新说一次:“我保证, 以后不会再不理你了。”
循环往复不知道多少次。
在旁边忍了半天的孟擎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拿脚踢了孟雁秋一脚:“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药也送了, 话也说完了, 没事了赶紧给我滚!”
孟雁秋闻言耳朵动了一下,却依旧趴在栏杆边上, 嘤嘤嘤地冲盛月白撒娇, 连头都不回一下。
放在平常孟雁秋当然是不敢公然挑衅孟擎宇的。
孟大帅奉行棍棒教育, 教育方式与训兵无异,甚至对孟擎宇还要更严格, 平常能动手就绝不动口, 常借切磋之名把孟雁秋揍一顿, 孟雁秋一向怵他。
但今天仗着有盛月白在这儿,孟雁秋笃定了孟擎宇不可能在盛月白面前跟他动武, 头顶上没了威胁,胆子比天还大。
装聋作哑, 对孟擎宇的话全佯装听不见。
孟擎宇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孟雁秋从地上提溜起来, 打算把他直接扔出去。
孟雁秋扒着栏杆不放, 死活不愿意走,嘴里还大声嚷嚷:“你要说话赶我做什么?你这是嫉妒!你就是嫉妒少爷对我好!自己却没人搭理才非要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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