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好像并没有意识到秦翀并没有给他回应,反正他就是跑过来吐槽的:“有些东西看起来那么美好,可是当你得到了,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唉,我说不好。我还不太习惯,太过沉重的爱让我觉得累,偶尔也会想逃避……”
“你说的是刘铭宇?”
方长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了,打着哈哈说:“不是,我说的是粉丝,粉丝!我想要存在感,可我没想到红得这么离谱,突然间好像一点自由也没有了。我现在上哪儿都是一堆粉丝,上个厕所都有人想跟拍,有时候我真的快崩溃了……”
“那如果让你回到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愿不愿意?”
方长很认真的发愁了好半天:“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回想那时候的生活,完全像是一场噩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比起轰轰烈烈的崩溃,我更怕无声无息的腐朽。”
“那不就完事了,继续选的,受着吧。”秦翀下了逐客令,“你还有事吗?”
方长摇摇头又点点头:“其实就是刚才让他撞见你了,我怕你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你是怕我吃醋?”秦翀哑然失笑,“你是不是忘了,我早就结婚了。”
“你那婚结的……不是,结婚是现实,吃醋是心理活动,这两样又不矛盾。”方长慢悠悠地站起来,“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
临出门了秦翀才喊住他:“夜宵先欠着,下回别赖账。”
尽管倒时差倒得晕头转向,秦翀还是睡得不怎么安稳,明明隔着一道走廊两堵墙,却好像总是能闻到刘铭宇身上的味道,没来由的全身发热。
爬起来看看时间,凌晨两点——他竟然才睡了几个小时。
秦翀望着墙壁呆了几分钟,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找曹正宇借串珠子盘一盘。反正不成神就成神经病,都是自找的。
砰砰砰!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跟着就是刘铭宇哑着嗓子拖着哭腔的叫嚷:“秦翀!开门!你凭什么假装看不见我?你出来!你是不是心虚!出来!”
秦翀压根不敢应声了。他太了解刘铭宇了,不搭理他他肯定能疯一晚上,可搭理了他他就疯得更厉害。
秦翀跟做贼似的给方长打了个电话:“你跟刘铭宇怎么回事?”
方长在那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没什么,就是拌了几句嘴。”
秦翀没好气的数落:“冤有头债有主,你俩拌嘴他为什么跑我这边堵门来了?”
“喝了点酒,他估计是喝懵了走错了门。”
“喝了多少能懵成这样?”
“两瓶啤酒。”
好家伙,分开这么久了,刘铭宇的酒量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就是传说中的又菜又爱玩。
“不对啊,要是走错了门他能在门口喊我名字吗?”秦翀忽然反应过来,“不行,你赶紧想个办法把他弄走。”
“我怎么弄啊?他搞出那么大动静,不管我还是我身边的保安,只要一露头立马就上明天的头条。”
“那你也不能就这样放着他不理吧?”
对面又沉默了一会儿:“你给酒店前台打个电话,就说自己被骚扰了,让保安过来把人弄走。”
“开什么玩笑,他那个身份被保安架出去,得多丢人啊?你不觉得心疼?”
“那你心疼吗?”方长忽然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你要是心疼你就放他进去,反正你是他的克星,随你怎么拿捏,一哄就好。”
“喂?喂!”秦翀听见对面的忙音,气得七窍生烟。
刘铭宇要发疯,方长也不是善茬,指望他们能恢复理智还不如指望猪能上树。
秦翀犹豫再三,还是给酒店前台打了电话。
对面显然早就被惊动了,秦翀一说她们就给了反馈:“您说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到了,刘先生表示他是您的朋友,而且现在已经停止了吵闹。”
秦翀狠下心来:“不管他有没有停止吵闹,他呆在门口已经妨碍了我的休息,请你们把他带走。”
“这恐怕不符合规定。刘先生看起来很清醒,只是他始终不愿意离开,我们也劝不住。”对面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大着胆子开口了,“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其实完全可以沟通解决,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秦翀气得把电话挂了。
过了十分钟,秦翀又给前台打了个电话:“他如果不肯走,你们就给他一条毯子吧。”
“刚刚对面1927号的方先生已经打电话叮嘱过了,毯子我们已经送过去了。”
秦翀心安理得的躺下了,反正事情做到这份儿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翀始终没能入睡,反而越来越清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向来最擅长不要脸的堵门战术,结果有一天还能体会到了被别人堵了门的糟心。
凌晨6点,秦翀再一次给前台打电话:“他还呆在我门口吗?”
“还在。”
秦翀叹了口气,走过去打开大门。
刘铭宇裹着毯子在门口缩成一团,穿着睡衣耷拉着拖鞋,头发乱得像一堆杂草。那姿态不像个霸总,倒像个堵门要债的无赖。要不是他长得人模人样外加身上那几样也价值不菲,估计早就被轰出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铭宇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