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与柯夜保持两个身位的距离,以便随时扭头就走。
很明显,柯夜对‘情侣’两个字的理解很浅薄,只停留在字面意思。
情侣款、情侣套餐、情侣限定、情侣折扣……
商场很大,只要和情侣搭边,柯夜都刷卡买了一圈。拿不下的,直接让人送到万里阁。
还好一楼那个情侣必拍照打卡的玫瑰花墙不卖,不然万里阁的后勤要报警了。
凌今雨站在天井边,目光在柯夜身上游移,最终叹了口气。
“不对么?”柯夜手里拿了两杯饮品,淡蓝色的气泡水,粉色的蜜桃汁,全都递给了她:“店员说你生气了。”
凌今雨的确生气。但她气自己看走眼,对他更多的是忌惮和恐惧。
柯夜越是认真尽职地完成任务。她越是有所顾虑。
一个不缺钱的杀手,却接了一百块的任务。
如果不是杀人成瘾,总不能是正义感同情心作祟,自愿做无名英雄锄强扶弱吧。
“你为什么给万里阁做事?”凌今雨不想将关系搞僵,她拿走蜜桃汁,解释说:“另一杯是你的,情侣款,自然是两个人一起喝。”
柯夜浅饮了一口气泡水,神情自然地开口:“你呢?为何给特情局做事?”
青年问的风轻云淡,此时衔着吸管,染了水色的唇极其无辜。
就像青春回忆里无数平凡而普通的每一天,与朋友出来时放松闲谈一样。
凌今雨意识到,她打量别人,别人也在打量她。
的确,凌今雨不缺钱。更不提她的能力特殊,随便做点什么,都比在特情局底下一个小小的第七科上班,每天通宵加班接近猝死来的强。
“因为,我想做一个人。”凌今雨轻笑了下,“而且,我父母对我很好,特情局是事业编的铁饭碗,他们很满意。”
“可你是孤儿。”
柯夜平静道:“万里阁的资料显示,七年前,你被特情局在叁元峰的深山里找到。凌今雨,并不是你本来的名字。”
凌今雨没法反驳,坦然点头道:“我五年前才到第七科。那时特情局刚经历一次内乱,派的活很杂,科长凌今雨照单全收,连续半年没回过家。”
那时,‘凌今雨’刚结束特情局两年的审查和教导,被派到第七科当帮手。
科长凌今雨是个漂亮优秀的女孩,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但下午大家犯困偷懒的时候,她嘴上说着不要摸鱼,却会给大家切西瓜订奶茶,还会给睡着的‘凌今雨’盖上小被子,单独留一份点心。
那天,科长接到了父亲病重住院的电话。
她想去,但工作太重,一分钟也离不开人。
科里有个会推衍看相的人,说凌今雨身带黑气。
这是大凶之兆。
凌今雨生怕父亲就此故去,她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着急忙慌往医院赶。
她越催司机,司机开的越急,抢红灯时与对面的大货车撞上,两命呜呼。
‘凌今雨’赶到时,停尸间里只剩下一个四肢不全的残魂,哭泣着望向医院十九楼的重症监护室。
‘小宝,你不是能吃人么?’凌今雨用仅剩的执念哀求:‘你把我吃了,变作我的样子,去看一眼我的父母好不好?’
吃人是被明令禁止的。
但世界上有很多规矩之外的事。
‘凌今雨’应了,她将凌今雨的魂魄、遗体全部吃掉,变作她的样子去见了父母。
凌爸爸和凌妈妈都是很好的人。‘凌今雨’不忍让他们知道女儿离世的真相,干脆一装到底,替科长尽孝。
特情局上层虽然大发雷霆,但亲自出手帮凌今雨搞定了车祸记录和身份,并没有多加施压,更没有把她当怪物抓回去关押毁灭。
凌今雨接替了第七科科长的位置,算是以功赎罪。
柯夜静静地听完,终于认真看向她,道:“你倒是有情有义。”
这话像是一句调侃,凌今雨耸了耸肩,并不计较。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很有趣,每天都很有意思。”凌今雨习惯性抚摸了下终日头疼的太阳穴,道:“也可能是科长的遗愿作祟吧,她希望我守护好大家。”
说完,凌今雨问柯夜:“该你坦白了,你在万里阁杀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找东西。”柯夜说:“有人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我必须全找回来。”
的确,柯夜上一个任务目标是偷盗走私古物的盗墓贼,很符合他此时的解释。
但,他又怎么解释昨晚一百块钱来杀她的事?
“偶尔乏了,寻个消遣。”柯夜举起杯子,与凌今雨的蜜桃汁碰了碰。
他说的这样恣意张扬,仿佛年少得意的少年帝王,蛮横又霸道。
仿佛在他眼前,一切皆为尘土。
今晚无聊,杀个人玩玩。
凌今雨汗都要下来了,撩起耳边碎发说:“宝,要不换个消遣玩玩?我的意思是,打打杀杀多无聊,这种杀人的刺激会将你的快感阈值拉高,不是个健康长久的方式。不如寻点别的刺激。”
“可以。”柯夜看向她因紧张而微红的脸颊,“和你睡觉,也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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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50珠珠就加更,那我真的会加更,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