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齐扬竟有些看不得阿寒这副模样,便哄道,“没事,我以后再给你画别的。”
阿寒眼神亮了起来,“真的?”
“嗯。”
……
到了下午,里衣轻薄,又贴着皮肤,靠着日光和体温的作用下已然全干,只是挂着树上的外衣还有微微有些湿润,不过也凑合的可以穿,两人穿好整齐,好巧不巧又是刚才过去的那两妇人又回来了。
两人指着齐扬、阿寒二人,神采飞扬,轻声道,“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光天化日之下啊!两男的!你说说!你说说!”
“啧啧啧,就是就是!”
阿寒听不到,齐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他冷冷瞪向那二人。
“啧啧啧!吃人了吃人了!快走快走!凶巴巴的!”
……
齐扬、阿寒二人两手空空回到王大妈家中,齐扬和王大妈说了自己要出门几天有事情要办,然后问阿寒自己的包裹在何处。
阿寒将包裹找出来,递给了齐扬,齐扬从包裹中拿出几两碎银交予王大妈。
“这些日子多谢照顾了。”
王大妈想要推脱,却被齐扬硬塞下了钱。
“阿寒房屋损坏,也只能在您这边居住,请您多多照顾他。”
王大妈颇不好意思地拿着银两,“这说的哪儿的话,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齐扬笑笑,未再说话,默默地将无端与断水流两把剑装进布袋,而后戴上斗笠。
阿寒站在门口,齐扬从他身边经过时怔了怔,说道,“我最多三日就回来。”
说完,齐扬便消失在了阿寒的视野之中,他先去了一趟先前阿寒的住处,将所有打斗的痕迹都清理干净,然后离开了浣衣镇。
……
他要找的人是百晓生——宫莫雨。
宫莫雨有个习惯,三月下江南,不看美人不看花,只为浊酒一杯往赌场一呆,赌他个十天半个月,赌他个天昏地暗。
所以江湖上便有了这个说法:想要找百晓生,那一年只有一次机会。去江南最富庶之地——浔州,两步一青楼三步一赌场,可谓是人间天堂!
……
浔州真是奢靡,在这战乱之时,还有这番景象也是讽刺。
齐扬还未进城门,便嗅到城中香气四溢,有女子脂粉香更有花香。
城里街道每隔数十步便有一棵樱花树,风吹过,花纷飞,看的人心醉,若是看这样的美景,人能懒散个一整天都不会觉得倦。
到了夜晚,齐扬翻过城墙,进了浔州。
城中人,无不锦衣绣袄打扮贵气精致。
齐扬踏着轻功,在屋顶上穿梭,来到城中心,便看见塔一般形状的三层楼建筑,一层叠一层越来越小,五角飞檐上悬挂着铃铛,“叮铃叮铃”的响声煞是好听,塔顶是一颗深海夜明珠,宛若天上明月,而楼是在一院子中心,偌大的院落里还有数座小屋,每座屋旁都种植了一颗硕大樱树。
假山奇石,眀廊暗弄,舞榭歌台尽显奢侈。
这处穷奢极欲之所叫——琼金。
琼金里头能体会到世间极乐。
齐扬潜入了进去,找到了塔楼顶部的赌场。
正巧迎面走来一富家子弟,齐扬将那人敲晕,带到了无人的地方,换好衣服,又找出衣袖里藏着的帕子。
“粉……粉……色。”他冷了一眼被扒光的富家子弟:好好的男人,用粉色?
无奈,也只能用这个遮面。
等穿戴整理好衣衫,齐扬倒真有几分富家纨绔子弟的模样。他闲庭阔步地走进三楼赌场,与普通赌场不同,里头颇有秩序,也不吵闹,空气中还有好闻的熏香味。
大堂中心是散桌,靠墙的一圈则是包间。
齐扬本以为要一个包间一个包间的找百晓生,没想到这人倒是给自己省事了,就在大堂最中间的一桌,许多人围着的地方。
他穿过人群,走进去,就看到百晓生正在与人赌骰子,刚巧结束,百晓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嘿嘿,乏了,不来了~”百晓生说着,将赢来的钱扔了一半在桌上,而后摇着折扇走了。
齐扬跟着走出去,来到一处凉亭。
凉亭傍水而建,围栏边是一圈石柱灯,映亮了池塘里的锦鲤。
百晓生从怀中掏了一袋鱼食,一把一把抓着撒入池塘。
“你看,这池塘里的锦鲤平常被喂的太饱,连客人的鱼食都不吃了,这不吃鱼食客人看的兴致就少了大半,要我说,就应该饿着它们,这样客人看他们聚堆争抢鱼食才有快感。”
身后的齐扬听了笑笑,走了出来,“百晓生识人辨事有一套,拿捏动物的心态也有一套。”
“听地兮子门下弟子这么说我,我还真惶恐的不敢应了。”
齐扬走到百晓生身旁,“你竟识得我了。”
“很难吗?”
“呵呵,你不怕我杀了你?”
百晓生将剩余的鱼食全扔进了水塘,转身看向齐扬,抬手将齐扬遮面的粉色丝帕拿了下来,在手心细细磋磨了阵,“这粉色可不适合你这风流倜傥的容貌。”
齐扬笑笑。
“你找我定是有事,又怎么会杀我,说罢,找我何事?”
齐扬将事先画好的图纹交给了百晓生,百晓生接过,微微一怔,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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