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终,两人都在自说自话。
“仲渊,君扶是天选的魔尊,你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萧仲渊愤而起身:“北辰,我不知你在天命星盘之中动了什么手脚,但如果未来君扶真是魔尊,我会选择陪他去死。既然你我二人命数相连,那你便将为我和他之情殉葬。”
拂袖欲走,刚迈开的脚步却一阵虚浮,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一般,身体一软,竟跌入北辰怀中。萧仲渊此时恨极了自己的心软,北辰是怎样的人,自己怎能对他毫无防备之心。
北辰如久候着猎物的蜘蛛,看着在蛛网上挣脱不开的猎物,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一会儿。然后轻放倒在床榻上,伸手除去他的外袍:“仲渊,我便是喜欢你这样的嘴硬心软。你刚刚帮我拿药之时闻到的草木之香便是这迷迭香,六个时辰之后你才能回复气力。”
萧仲渊瞪着北辰,目光中含着愤怒屈辱:“时至今日,你依然算计着我。你是觉得我恨你还不够多么?”
北辰轻轻吻过他光洁的前额,鼻尖,耳垂,解下他的发簪,轻抚着他的鬓发,凤目中如盛着十坛美酒般迷醉:“我曾以为在千万年漫长的时光中,你终会放下曾经的疏离芥蒂,只要你能好好地活着,能和我说说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鞠陵三年,我才知道远没有如今这样可以完整的拥有你来的餍足。如果说有后悔,就是后悔我做这一切太晚了,白白浪费了几千年的时光。仲渊,我从未后悔我为你做的一切,不管你是慕轩也好,仲渊也罢,在我眼里,都是你。我只想漫漫时光,有你相陪。”
俯身吻住他微凉柔软的双唇,还是那般熟悉的气息,抵开他的唇齿,纠缠良久……直到他呼吸不畅,方才松开他。
看着他星目之中因着屈辱羞耻而渐渐浮上水汽,凝成珠泪淌过洇红的眼尾,北辰叹道:“你心中便是如此不愿意我亲近你么?我最近时常想起你少年之时,如果那时我没有放开过你,就好了。或许我们就不会走到如今这步光景。”
萧仲渊冷眼看着他,霜意凝结,几乎要将北辰冻成冰:“那一万八千道天雷电火怎么都没有劈死你?北辰,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
北辰不再侵犯他,拉过锦被盖在二人身上,将头枕在萧仲渊的肩窝里,伸过手去与他十指交扣,缓缓闭上了眼睛:“这天地之间,如果真有能杀我的,也便只有你了。仲渊,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只想你能陪着我。”
我只有拔了你的刺,你的爪,你才能如此柔软驯服地躺在我怀中,陪着我。哪怕只是昙花一现,自欺欺人,至少这一刻他是满足的。
很快,轻微的鼾声响起,北辰觉得自己从未睡的如此香甜。
第二日天微亮之时,习惯早起给北辰做早膳的隐元便看见帝君黑着脸,怒气冲冲地从北辰的寝殿里摔门而出。
正想感慨难为帝君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师尊一整晚,萧仲渊已冷冷开口,说出来的话尽是刀子:“以后他是死是活都不要再来烦我。在我心中,早当他死了!”
留下呆若木鸡的隐元怔在原地,望着帝君走远,这,这怎么又吵架了?
推开北辰的房门,却见帐幔之中,北辰依旧睡的香甜。隐元挠了挠头,不解地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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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迷迭香:闻之中招,含之可解。和现实中的迷迭香非同一草药,纯属喜欢这名字,拿来一用。
第134章 互诉衷情
萧仲渊接连几天,心中都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如今自己打不过他,打定主意日后若再碰见他,便应有多远躲多远。
每日里,只是将自己埋在各种事务里,面目清冷,不苟言笑。衣服也穿的日益端肃,领衽交叠的几乎将整个脖颈都要遮住,腰封也是足足缠了三层之多。
这日,和往常一样,他将一些处理好的奏疏让初尘再逐一检视。
初尘看过之后并无异议,赞道:“天帝陛下学的很快,你身上本就有昔年慕轩上神的元神,虽然不知何故,你曾经的记忆并未回复,但你是承天命的帝君,稍加些时日,必将青出于蓝。”
萧仲渊将最后一本奏疏合上:“初尘,谢谢你,我现在倒是能体会到为何当初昊天帝君会留你在身侧数千年。”
初尘粲然一笑:“天帝陛下不怪我之前言行有所逾矩,愿意继续留我在身旁,初尘已经心满意足了,日后自当竭尽所能为帝君分忧。”
萧仲渊本想能为初尘择一门婚事,好让自己和她相处能再自在些,但想到初尘昔年陪昊天帝君数千年而未离开,这情之一事又岂能勉强,叹了口气,还是罢了。何况如今异动频生,他也需要她留在身侧。
冥界有神官来报,有人竟敢闯入冥界抢人,冥王大怒,已着鬼差前去捉拿。只是这擅闯之人却是龙族之身,黄泉司主担心兹事体大,涉及到四海洲,便想赶在冥王抵达之前请帝君定夺。
“什么!”萧仲渊脸色一变,蓦然起身:“他在哪?”
“黄泉冥海……”未及那名冥界神官说完,神光一闪,萧仲渊已然消失不见。
一提到君扶之事,你便是如此不管不顾,初尘微叹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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