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城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两女的,自己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但是直觉告诉他,元满点到的“弟弟”应该是他,他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就干巴巴的回了两个字:“好的。”
那两个衙役看了谷城一眼,元满眼见着立马扯着嗓子嚷开了:“怎么?你们这些当官的连捉奸都要管啊?一个个吃干饭的!要真那么有本事,就替老娘砍了那挨千刀的白眼狼,和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啊!”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一按这种情况,官府是不会跟着掺合的,一是因为断不清楚,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而且万一人没几天和好了,倒你变得里外不是人了,二嘛,自然是因为,要是碰上难缠的主儿,那简直就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而看两个衙役对视一眼,现在的元满明显就是第二种。
恰好这时候因为衙役突然闯进来惊醒了不少人,客栈里四处掌了灯,渐渐亮了起来,掌柜和小二也披着衣服一脸焦急的跟着衙役问前问后,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小店这是犯了什么事,也怕一个招呼不周就得罪了这群大爷。
楼上的客人醒了自然也是各有各的反应,被这些衙差这么一闹,有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也有财大气粗找他们麻烦的,还有些人生怕出了什么事,拔腿就想往外跑。
一时场面十分混乱,刚才还盯着四人的两个衙役因为要忙着堵人也就没功夫搭理他们,他们四个就拉拉扯扯的骂骂咧咧的往外走。
守在客栈门口的一个小衙役见有人出来了,想去拦,却被身边的一个前辈给拦着了,前辈拦着他笑笑说:“没事就别给自己揽事了。”
小衙役不解的看着这个前辈,这个小衙役叫胡凡,是新来衙门当差的,是个刚满十八的少年,为人忠厚老实,吃苦耐劳,看谁有事都愿意上去帮一把,所以很讨衙门里这些老人的喜欢。
前辈叫刘安,今年都四十打头了,儿子的年纪都快和胡凡齐平了。
上次刘安不小心摔断了腿,胡凡帮他家里做了一个多月的杂活,刘安就借着这点情分压低了声音跟他说:“给你个忠告啊,以后见到这种事,但凡是没出人命都不要去搀和。”
胡凡看看正拉扯着往外走的四个人,又看看刘安似乎有些纠结:“可是上面说.........”
刘安把胡凡拽过来,把路让出来给元满他们,压低了声音说:“上面让我们来找人,又没说找谁,咱们找不找得到的,鬼知道,这都是上面要操心的事,和咱们没关系。”
刘安在官府日子久,所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刘安在底下混久了,什么牛鬼蛇神的没见过:“更何况这次的事情蹊跷得很,你没听上面下命令的时候,说的是把人‘请’回去吗?”刘安特意咬重了这个“请”字。
“这事你别跟着瞎掺合了,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命令给的突然,说是去抓人,但是下命令的时候说的是“把人请回去衙门做客”,意思是让他们恭敬,别伤了人,结果临了了又加了句“让他们不择手段,一定要把人带到”。
得,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上头让他们来就是要他们来抓人的,可是看起来似乎要抓得人,连上头的人都有些忌惮,不敢得罪,所以才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他们。
所以啊,这要抓的人,也是他们这些小衙役得罪不起的。
到时候要是毫发无伤把人送到了,人也不多话,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要是到时候人不小心磕着碰着了,或者是人一个不高兴提了一嘴,上头的人大可以说他们提前交代过,是底下的人办事不利,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而且啊,人还没说瞎话,你说这跟谁说理去。
这种事情刘安见的太多,实在是太懂怎么看碟子下菜了。
不过胡凡少年热血,这些弯弯绕绕的一时半会儿还领悟不了,刘安也就没跟他说,只是换了种说法说:“你看啊,要是他们是咱要找的人算功劳,可这功劳呀也归不到你头上,要是这不是咱要找的人,你去管了,你看他们这几人,都动上手了,像是好说话的人吗?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是自己担着,还是指望上头给你担着?想得倒美,年轻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上面的可都是不好说话的,有冲劲儿是好事,可是啊,咱们命贱,比不得上面,还是万事先顾好自己的好,不然啊,啥时候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这个胡凡人不错,也老实,就是心眼儿太实,这刘安也是不想看到一个小伙子因为一股热血把自己烧没了才开口提点几句的。
胡凡听了刘安的话再看看周遭........好像身边的人,确实一个个都没有插手的打算,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都好似没看见似的。
胡凡低头,他觉得这样不对,但似乎——刘安说的也没错。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这也是谷城心里的疑问,谷城自小习武,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个高手,虽然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井底之蛙了,不过习武之人特有的耳聪目明他还是不缺的,再加上他们是从两人身边经过的,所以他们谈话的内容谷城是听了个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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