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瑜没心情理傅深的眼神挑衅,他扣着谢莫遥手腕的力度微微加重, 暗示谢莫遥专心一点。
被傅深这么一闹,谢莫遥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 他没有从陆霜瑜手中抽回手, 反而进一步向前,重新搂住陆霜瑜的脖子, 微抬头,在陆霜瑜耳畔诱惑地反问:“既然陆仙君这么担心我,为何不直接帮我取了那缦年花呢?”
陆霜瑜被问话的那只耳朵发红, 他看向谢莫遥,谢莫遥也同样看着他,静静悠闲得等着他的回复。
陆霜瑜没办法回答,因为这是一件根本办不到的事情。
谢莫遥久久听不到陆霜瑜的回应,一点也不意外,他松开了陆霜瑜,如墨的长发披散,懒懒地躺在床上看陆霜瑜,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嘲讽:“不愿意是吗?这都做不到还说是关心我,假情假意地在我耳边说那些缩头乌龟一样的方法,有意思吗,陆仙君。”
“我知道了。”陆霜瑜沉声,无波无澜地回了这几个字,为谢莫遥整理盖好被子,起身后退。
“好好休息。”陆霜瑜最后叮嘱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谢莫遥自动将陆霜瑜那句“知道了”理解为陆霜瑜知道安静了,心情非常不错,看陆霜瑜以后还敢不敢不听他的话。他闭上眼睛继续睡,却一时间没有睡着,明明心情很不错,可是却睡不着,心中总有一处空落落的,很奇怪。
不知过了多久,谢莫遥再醒来时,四周安安静静地没有人,他很少醒来的时候陆霜瑜不在身边,谢莫遥微皱眉,竟然破天荒地自己下床,走了出去。
傅深一看到谢莫遥出来,立刻走了过来,问谢莫遥有什么需要的。
谢莫遥还是没有看到陆霜瑜的踪影:“陆霜瑜人呢?”
“他?不是被命令,让他去摘缦年花了吗?”傅深一脸疑惑地问,陆霜瑜离开时就是这么对他说的。
谢莫遥又看了看四周,发现魔兵全在这洞里,声音发冷:“让他一个人去?”
顶着谢莫遥危险发凉的视线,傅深深觉冤枉:“没有啊,我说要不要我们陪着一起,他说不用,只让他一个人去,我们留下来也好照顾。”
谢莫遥听得气笑了,他说过让陆霜瑜一个人去了?他甚至连命令都没下,就问了一句愿不愿意而已,他气得连点头:“好,不错,越来越有出息了,和我赌气是吧,行,他就一个人死在外面吧。”
傅深忍不住回了一句:“这样不太好吧。”
话刚说完,就得了谢莫遥一计眼刀,谢莫遥笑了笑:“怎么,想和他一起死在外面,去吧。”
“还是不了吧,我和他交情也没那么深。”傅深挠了挠头,诚实地回答,毕竟陆霜瑜还是正道之首的儿子,他堂堂魔尊和正道之首的儿子一起死在外面,那传出去多没面子啊。
看傅深真的在认真思考的模样,谢莫遥嫌弃地收回视线,懒得再看傅深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床上接着躺。
谁知道陆霜瑜在外面做什么,说不定在外面堆雪人拖延时间,就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他才不信会有人真的那样傻乎乎地,为了他真的去和缦年兽斗,去抢那缦年花。
他只要再睡一觉,陆霜瑜迟迟等不到他回来,就会自己灰溜溜地回来了。
跟他斗,还嫩了点,谢莫遥一通分析完,闭上眼睛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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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莫遥出现在冰天雪地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睡觉,要出来。
罢了,反正也睡不着,就当出来散步了。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可实际上谢莫遥却懒得走一步,动的只有他的神识,他神识扩散开来,感受到了一处的剧烈响动,瞬移身形,谢莫遥出现在了那处。
他竟然看到缦年兽在地上发疯乱跳,缦年兽眼睛也看不清楚东西,因为四周全身都被灼热的火焰给包裹了。
更关键的是,这些火焰都是缦年兽自己喷射的出来的火焰,只是这些火焰只要喷射出去,就会反弹回来,烧着自己。
缦年兽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被烧痛了还以为是有谁攻击自己,继续不断更加凶猛地喷射火焰,这也使得自己被烧得更加严重,痛苦的嘶吼声更加响亮,越生气,就会喷更多的火焰,如此循环。
谢莫遥看着缦年兽这副被耍的团团转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火焰实在是灼热,谢莫遥微皱眉飞于半空中,后退了许多,视野也不再被巨大的缦年兽给遮挡,更加开阔,渐渐看到了缦年花处的少年,少年一身白衣已经染红了鲜血,可是还是一下不肯懈怠,不断地结起法阵攻击缦年花的保护罩。
看来缦年兽四周的法阵是这陆霜瑜做的。能做到天衣无缝,缦年兽无论朝哪个方向喷射火焰,都能够被反弹回来,所需要布阵的难度非常高,而且缦年兽也不可能就那样老老实实地让陆霜瑜在他四周布阵。
这法阵最后能布置成功,陆霜瑜期间定然是受了不少缦年兽的攻击。
谢莫遥垂眸,深深地看着坚持不懈结法阵攻击缦年花保护罩的少年,竟然还真有傻子会去帮他取缦年花。虽然他脸上并不屑这些,可是心中空落落的一时却奇怪地有些温暖。
就在这时,一身鲜血红衣的少年忽然放弃了攻击缦年花的保护罩,转身看向身后的缦年兽,浑身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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