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宿强忍着怒气将自己想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虽说因为秋猎,宫里人少,但难免被人听到,毕竟这虽然是鸟的身体,声音却跟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身体里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他,让他内心烦闷,接着这股力量控制着他,猛地一头撞在了鸟笼上。
淡蓝色的团子呆住了,下意识挥动翅膀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又一头撞在了鸟笼上。
被撞了个七荤八素之后,黎星宿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若是有人在这,就会看见一只淡蓝色的团子一边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一边抖着翅膀去开鸟笼。
幸好柳无故以为它翅膀的伤未好,不担心它飞出去,这鸟笼只是轻微的阖上,并未锁住。
刚一打开鸟笼,黎星宿就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飞,在开阔的宫殿里飞,又穿过窗,一直飞到高高的天上。
黎星宿眼神亮晶晶的,新奇的体验让他忘掉了刚刚的疼痛,身随心动,轻微的煽动翅膀,便如飞燕般掠过长空。
往日看惯了看腻了的景色,如今在空中看去,竟别有一番风味,一切都在他的脚下,一切都如蝼蚁般渺小。
这种滋味是从未体验过的,淡蓝色的团子在空中盘旋,转啊转,若是一只身子轻盈翅膀美丽的鸟如此,那便是一番极美的景色。
可一只肥嘟嘟的鹦鹉如此飞旋,让人看了,只会说上一句傻鸟。
黎星宿显然没有意识到他飞的有多傻,但是很快,他便没有心思在体验飞翔的感觉,体内那股莫名的力量又驱动着他,一直往前飞。
没飞多久,风就渐渐大了起来,这是秋日,时不时便是狂风天,刮大风的天气,天空少有鸟儿飞过,而皇城脚下的人今日却看到了奇景。
一只淡蓝色的鸟在风中奋力的振翅,努力的保持平衡往前飞,一阵风吹过,这鸟敌不过风力,淡蓝色的团子被风卷着打个旋,好不容易向前飞了几步,又被风吹得倒回去更多步。
黎星宿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阵风欺负,本来他在鹦鹉身体里情绪就更敏感些,如今更是受不住,泪珠扑簌簌的往下掉。
若是遇到直扑脸来的风,这泪还会被吹回来糊可怜的毛团子一脸,不多时,它身上的羽毛就有些湿漉漉的。
越往前飞,黎星宿就越觉得这路线熟悉,这分明是去皇家围场的路。
虽然是被莫名的力量驱使的,但这距离是黎星宿实打实的自己飞过的,才第一次飞就飞了这么长的距离,他浑身又累又酸,还不能停下来。
淡蓝色的毛团子哭唧唧的往前飞,心中只觉得这世上哪有这般道理,他的身体在马车里好好的坐着,他的灵魂却要在这鸟的身体里苦哈哈的飞过去。
待到黎星宿累得快精疲力尽时,他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马车,飞快的从帘子里冲进去,看到了熟悉的人。
然后狠狠的在那人虎口处啄了一口。
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柳无故睁开眼看着自己冒血的虎口:.....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 柳无故的虎口大概是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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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恐吓
柳无故用食指抹去虎口处的血珠,殷红的血滴犹如一点朱砂点缀在他修长的手指上,随后那点朱砂被粗暴的抹在了蓝色羽毛的鹦鹉身上。
他慢条斯理的握着鹦鹉,用它一点一点擦去虎口处不停冒出的血迹,血色染红了淡蓝色的羽毛,让本就湿漉漉又精疲力竭的鹦鹉看上去更显狼狈。
黎星宿想扇动翅膀躲避,可羸弱的翅膀怎么挣脱得了男人的手心,他只能狼狈的偏着头,不让那血蹭在他脸上。
平日里看上去圆滚滚的鹦鹉被握在手中,蓬松的羽毛被握紧,这才发现这仅仅是一只不足巴掌大的小鹦鹉。
鹦鹉小小的脑袋左右躲藏着,尽力避开男人渗血的虎口,它的翅膀,背上,胸口,处处沾染着男人的鲜血。
直到虎口不再冒血,柳无故才停下了这一举动,而他手心的鹦鹉,已经歪着头,虚弱的喘气了。
它本就在大风天飞了很长的路,如今又被这般粗暴的对待,自然体力不支。
柳无故握着它,拇指掐上鹦鹉的脖子,声音低沉:“是我平日里待你太好了?”
这鸟太过人性化,竟然又追着他来到围场,柳无故心里起了疑,自然要试探一二。
他没打算对一只鸟做什么,只沉着脸假装发怒。
随着他的话增加的,是他抵在鹦鹉脖子上那根手指不断加深的力道。
黎星宿只感觉窒息感越来越强,视线开始变得恍惚。
“我养着你,不是为了整日给虎口添伤的,你说呢?”
柳无故脸上尽是危险的神情,他的眉头微蹙,双眼紧盯着鹦鹉,手上的力度却不断加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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