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忽然拉住晏关山,匆忙出了喜堂。
众人观此番,虽心有疑惑,但叶海棠一向如此,最厌烦规矩礼教。
“师尊,叶长老为何不拜堂?”
闻得林晚江问起,玉清风苦笑:“应是不喜繁文礼节。”
他心如明镜,怎奈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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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入洞房,叶海棠褪了嫁衣,随手抹去面上红妆。
清丽佳人近在眼前,奈何晏关山魂不守舍,始终未碰她一下。
二人坐于榻上,相对无言良久,叶海棠落了幔帐。
抬手布下隔音结界,突然给了晏关山一巴掌,她问道:“就这般不愿?老娘差什么?”
晏关山受了一下,但心知有愧,只得嬉皮笑脸:“师妹莫用右手打我。”
叶海棠红着眼眶,哑声道:“我知你不愿,今个全当添喜气。”
为何不愿?只因晏关山重情,他心悦巫竹这辈子都不会变心。
晏关山叹了口气,低声说着:“海棠啊,是我对不住你,耽误你了。”
叶海棠闻言,又给了一巴掌,但这次是左手。
“这事没有对不住,是咱俩无缘,也谈不上耽误,皆为老娘乐意。”
晏关山未接话,这事他也说不清,就像他初遇巫竹一见钟情。
半晌,才开口:“师妹啊,若有下辈子,师兄肯定......”
“这话可别说,下辈子我不要你。”
未说完的话,被叶海棠打断了,晏关山笑问道:“那你要何人?”
叶海棠想了想,忽然笑道:“要个心里只有我的,何方人物老娘皆配得上。”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想透了,别人的成不了自己的,宁缺毋滥。
且晏关山是个情痴,估计那心里头,连下辈子都舍不得给她。
她不屑施舍,只因自己配得上最好的。
晏关山闻言,拍了拍叶海棠的手,他笑道:“下辈子,师兄给你把关,咱们要最好的!”
“我这邋遢汉子,配不上师妹这朵娇花!”
叶海棠掩面一笑,忽然踹了晏关山一脚:“往里头点,今个让你占便宜了。”
今夜若他二人不睡一起,旁人定要问东问西,她本就心烦。
晏关山无奈一笑,二人和衣而眠,忽闻叶海棠问道:“师兄后悔吗?”
知她问禁术一事,晏关山答道:“不后悔,反正也该死了。”
叶海棠悄悄拭泪,她笑道:“那你准备埋哪?跟巫竹一起?”
听她提及亡妻,晏关山心内钝痛,只得强颜欢笑:“都行,到时师妹做主。”
巫竹魂魄已散,身躯也化作虚无,如今只有个空坟住他正合适。
叶海棠自嘲道:“我可做不了主,我自己都不知该埋哪。”
这一战众人虽有信心,但其实都懂,九死一生罢了。
只愿这生能留给小辈,他们这些老东西,早该收拾收拾下黄泉了。
见这话愈发伤感,晏关山刚欲转移话题,忽闻外头一声巨响。
须臾间传来盛景低吼:“各峰备战!魔族攻到天清山了!!!”
晏关山眸间一凛,二人急忙起身,纷纷化出法器,冲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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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卿一袭黑衣,身后跟着一众魔族,数量之多压顶之势。
此番本应顺利,谁知一入此处,便被漫山法阵包围。
耳畔传来惨叫,有魔族入了陷阱,巨石从天而降,刹时打乱阵型。
须臾间飓风狂暴,又见业火燎原,藤蔓拔地而起,困住一批魔族。
伊恒不断躲避,沉声道:“主上!这附近都是法阵,应为奇门峰所设!”
巫卿冷声道:“还不破了!要你有何用?”
秦苍骤然上前,替伊恒接话道:“应是有人帮衬!这法阵颇为诡异!”
他与伊恒相识多年,这人多少本事,他心知肚明。
但这法阵并非全都出自奇门峰弟子,还有不少他们也未见过的东西。
话音刚落,漫天洪水倾盆而下,内里暗藏刀锋,沾之皮开肉绽。
伊恒骤然闪身,自言自语:“五行之力!何方高人在此?”
绝非出自玉清风之手,他善火其余皆弱,他那两徒弟也是这般。
“分头行动!”
见局面愈发不受控,巫卿低吼一声,瞬间朝着天海三清而去,云宿紧随其后。
如今只得攻进去,由他与云宿带着十五魔将,先从内部瓦解再联合魔军一举击破。
众魔将紧跟步伐,不断躲避法阵,朝不同方位攻入山门......
忽见一个身影站于高处,月影下可窥见一少年人。
“你们想去哪?”
闻这一声,巫卿骤然抬眸,少年一袭莹白手持长剑,眸间蕴寒霜。
巫卿冷笑,直接拦住云宿:“你先走,这小崽子本尊收拾!”
若是玉清风,他定不会赶走云宿,可这少年无妨。
段绝尘知他轻敌,故意压制体内灵流,闻此言笑容邪气。
云宿蹙眉,低声道:“有事唤我。”
语毕,瞬间绕到另一头,谁知未行多远又见一人。
晏长安手持长刀,戏谑一笑:“舅妈,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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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十五魔将,皆遇到宿命之敌,无人可轻松攻入天海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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