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慧芳弯腰提出来一只肥硕的大野鸡和一只胖兔子,“够重的!”
蜜宝馋的流口水,“奶,我想吃大鸡翅膀,想吃大鸡腿!想吃香辣兔子!”
林老太笑呵呵的道:“吃!”
蜜宝又赶紧道:“还有野果子,可好吃了,我给你们留了。”她从林老太身上滑下来,拽着林老太的手道:“奶,在这里。”绕着荆棘丛走了一圈,找到了那一簇的野草莓。
虞烟惊讶的喊道:“野草莓,这个可不常见,地头怎么有野草莓?”
蜜宝:“原来这个叫野草莓,超级好吃!比酸溜溜好吃一百倍!”撅起小屁股摘了几颗,全给了林老太和林老爷子:“爷奶吃!”
接着又给了虞烟和赵慧芳,同时喊道:“姐,哥,快来!”
“爹呢?大伯呢?”蜜宝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自家爹,抱着虞烟大腿问道。
“你爹和你大伯把麦穗送家去了,等会儿我们直接去大坝。”虞烟道。
山上的麦穗子都堆到了自家院子里,接下来要去大坝上将晾晒的麦子收了。
下午三点的太阳最热,大日头炙烤着大地,似乎要将大地烤熟,在地里劳作的人们均是汗淋淋的,要不停的喝水补充水分,身体稍微不结实的,都是受不住的!
不过受不住也要受,哪里敢歇片刻的。
这样的日头也是好的,祂将大坝上的麦子都晒得半干了,现在收了麦子,也不会太容易发霉。
众人吃了野草莓,又坐在地头喝了水,才觉得缓过劲来,林清河望着野鸡馋:“烤着吃,香!”
林清岳:“生吃我都觉得香!”
今天活动量大,已经累成狗了,感觉现在能生吞野鸡肉。
林老太拍了拍林清岳的脑袋:“去吃吧,奶不拦你。”
蜜宝咯咯咯咯笑:“三哥跟大黄一样,要生吃鸡肉!”
林清岳错了措手,“敢笑话你三哥,让你看看三哥的厉害。”直接朝着蜜宝跑去,用手去咯吱蜜宝,蜜宝咯咯咯咯笑,一边笑一边跑,最后还是被林清岳逮住了,她大喊救命:“姐救我!”
林清韵赶紧去护蜜宝,拍林清岳的手:“行了!”
蜜宝搂着林清韵的腰,朝着林清岳扮鬼脸,“三哥最坏!”
林清岳翻白眼,“有本事你过来,别搬救兵!”
蜜宝吐舌头:“有本事你过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下山的路上,大家的麦子基本都收了,老林家开出来的良田多,有一亩三分地能种麦子,其他人家都是七八分地的良田,一大家子一起上,收的也快。
若是家里人少的,开出来的荒地也相对少。
“这是何翠萍家吧?”赵慧芳道。
就是喜欢与他们家抬杠的何寡妇家,他家的良田也有五分多,种着齐整的大麦,麦穗金黄饱满,如今正随着风摆动,看着十分好看。
在一片片已经割的差不多的麦茬中,显得更外醒目。
林老太叹了一声,“走吧。”
何翠萍已经怨了他们家这么多年,而林老太觉得当初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给老大娶了赵慧芳。
这场雨会有多久,他们都不知道,蜜宝也说不清楚,把山上的麦子都收了,是最稳妥的办法。
林清河道:“金喜家咋不收麦子啊?不是要下雨了吗?麦子万一烂地里了呢?”
许金喜和他一个班的,两人平时也经常玩,是许寡妇的小儿子。
林清岳道:“不信咱们呗,昨天早上还和你爹抬杠呢。这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好几条大蛇出洞,林清河是看到肉类动物就想吃,他道:“听说蛇羹特别香,咱们抓一条回去做蛇羹吃。”他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打蛇打七寸!”
朝着一条一米多长的蛇砸去,‘砰’的一声砸在了蛇尾巴上,蛇呲溜一下子滑入了荆棘丛中。
林老太道:“你离我们远点儿,别砸到我们蜜宝!”
林清河翻白眼,“我离蜜宝八丈远好吧!”他跑到最前面,林老爷子跟在他后面,指导他,“瞄准目标,眼睛、石头、你预估的蛇七寸要在一个位置,保持稳定,手不要抖,对,就是这样。”
林清河发力将石头扔向一条蛇。
‘砰’的一声蛇被打中,但并不致命,蛇继续扭动,林清河又往前扔了一块石头,砸中七寸!
林清河赶紧跑过去,“爷,蛇胆在哪里?听到蛇胆最补了。”
林老爷子用镰刀隔开蛇皮,取出了蛇胆,“敢吃?”
林清河嘴巴一张,“有啥我不敢吃的?”
蛇胆入嘴,带着温热,满嘴腥膻,他也不在意,囫囵将蛇胆吞了,扁了扁嘴,“有点小。”
林老爷子大笑拍着林清河的背:“比你老子强,颇有几分我当年的豪气!”
林清河咧着嘴巴傻笑,“我要跟爷学,以后扛木仓上战场保家卫国!”
林清韵:“小毛孩一个,等你能考上高中再说吧。”
林清河:“丫头,有你这么跟哥哥说话的吗?”
蜜宝咯咯咯笑:“小毛孩二哥,哈哈哈。”
几个孩子吵吵闹闹的,大人们听着也觉得去了几分疲劳,他们刚下山,就见到蹬着二八大杠赶来的丁宏盛,他满头的汗珠子顺着脸颊滚落,可见是一路赶来的。
他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往树边一靠,赶紧跑了过来,直接伸手捞起蜜宝颠了颠,“沉了点!”
蜜宝高兴道:“小姑父,你咋来了?”
第15章 、吃鸡
丁宏盛摸了一把糖给蜜宝:“爹娘,我听到县里的传闻,想着家里忙,就赶紧跟厂子请假来了,有啥我能帮忙的吗?你们也是的,昨天早上咋也不说?你俩身子还能吃消吗?”
林老爷子笑的皱纹越发深了,“地里的活都忙完了,就差大坝上的麦子了。”
林老太太一脸欣喜:“你咋还请假来了,多大点事啊,哪还需要你帮忙?听伯琰说,你又升职了。”
丁宏盛把蜜宝放在自行车上的大杠上,又把林清韵也抱到后座上,推着两人往前走,“咱家的事情,就是大事情!那我先去大坝上忙。”说完不等林家人说话,骑上自行车往大坝上去。
蜜宝兴奋的嗷嗷直叫,林清岳和林清河跟着自行车后面跑,也是嗷嗷直叫的。
蜜宝道:“小姑父,你可真好,糖真甜。难怪你能娶到我姑这么好的大姑娘,当初想要娶我姑的,可是从我家排到村口,将我家的门槛子都踏破了!”
丁宏盛:“可不就是我的荣幸。”
蜜宝嘿嘿笑:“那是,我姑可是有福运的,小姑父等着吧,你以后肯定能官运亨通。”
丁宏盛:……小姑娘家家的,哪里知道的这些……
“谁教你官运亨通的?知道官运亨通啥意思不?三岁还会用成语了。”
蜜宝:“小姑父在机械厂会步步高升的,以后要当大领导!反正你相信我姑是有福运的就行了!”
林清韵笑道:“姑父,别听蜜宝瞎说,村里人常说我姑从小就有福气,不仅高中毕业了,还在县里供销社上班,后来还嫁到了县里,蜜宝听了一耳朵,就这么学话了。”
丁宏盛觉得林家的姑娘,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嗯,林家也不简单,前几天才猎了一头羊,如今又提了一只野鸡和野兔子,这日子,县里的都比不过啊!
他道:“等过几天,带你们去县里玩,和睿元睿好一起玩,好不好?”
丁睿元和丁睿好是他的双胞胎儿子。
蜜宝:“好啊好啊,但姑父得跟我奶说。”
等到了大坝,丁宏盛将蜜宝抱下来,林清韵自己从后座上爬下来了,“清韵,看好你妹妹。”说完就跑到大坝上,一起忙活了。
林清韵道:“蜜宝,你要在这里看,还是回家?”
蜜宝:“看!”
村里的壮劳力都来了,女人们也逐渐赶了过来,将大坝上的麦子一袋袋的装起来,搬到了小推车上,再往公社粮仓里运,人们动作迅速,大坝上的麦子越来越少,等到天擦黑的时候,大坝上的麦子已经都运到了粮仓里,妇女在捡着角落剩下的个把麦粒。
这些可都不能浪费了!
天空上空,不知道何时聚集了一层厚重的乌云,遮挡了落日,天迅速的黑了下来。
“这样厚重的乌云,雨小不了。”一个老人摸着头上所剩不多的头发,满是庆幸:“都赶紧回家补补房顶,淋湿了别的不要紧,别把麦子淋湿了。”
山腰上收的麦子可都在自家屋子里放着,要是雨水太大冲垮了屋子,那麦子可也跟着湿了。
买晒过的麦穗再淋了水,可就真霉了。
许寡妇张了张嘴,“大爷,这雨真要下很大?”
老人抬头看天,“天乌地黑无风发,大水落得阔!天空黑压压的,乌云一片连着一片的,这雨小不了。好在十里八村的,粮食也都跟着收了,起码大坝上晒的粮食都及时收了,大雨吹不跑粮食了。咱们大禹村有个好队长,咱们大禹村跟了个好队长啊!”
他可是记得,如果不下雨,林伯越说会挨家挨户的赔罪的!
“咱们都有一个好队长,几年前没有饿死人,今天又免了一大灾难。”会计林旺达道,“如果不是大队长的先见之明,咱们现在收大坝上的晒得粮食,恐怕来不及了!那咱们可真要苦喽!”
如今谁还考虑会不会粮食会不会发霉的,能全部留住,那可是大幸啊。
赵翠芬赶紧推自己的丈夫赵伯运,赵伯运也回了神,赶紧说:“咱们三生有幸啊,有大队长提点,躲过了这一劫难!”
大家都跟着感叹,大家均是真心实意,他们似乎已经想象到了,如果没有这两天的辛苦,那此刻大家恐怕要死的心都有了。
丁宏盛在一旁听得咋舌,他这个岳家可真是太厉害了!他忽然觉得自己老婆厉害不是没有道理的!生在这样的家里,能不厉害吗?
这次,如果不是林伯英在后面支招,这个班长恐怕还轮不到自己来当!
大家都是一脸庆幸与轻松,唯有许寡妇苍白着脸,嘴唇哆嗦牙齿打颤,“我家的,我家山上的麦子,没有收,这雨淋不坏麦子吧?”
大家看向许寡妇的眼神都有些怪异起来,赵翠芬心直口快道:“大家都收了,你家的为啥不收了?明明知道要下雨,还把熟了的麦子留地里?想这半年都白忙活了?”
大家都不知道会下多大的雨,但老林家一天一夜的收割麦子,其他人家也都重视起来。
万一真的是一场大雨呢?万一山上的麦子被冲跑呢?或者万一是绵延细雨,下个几天几夜,麦子也不能要了。
大家宁愿这两天累死,也不想考虑那些后果。
许寡妇身体都在打颤,“我带着三个娃,我太累了,我……”我以为不一定会这么倒霉,也许可能不会下雨的!
但她现在不敢说。
她噗通一声跪在林老太的跟前,“姑婆,姑婆可怜可怜我们娘四个。”
林老太叹息一声:“翠萍,你是我娘家远方侄女,姑婆再提点你一句,走好脚下的路,顾好以后的路,不要总是回头看。”她看着大家:“能帮把手的,都来帮把手吧。”说着,拿了镰刀朝许寡妇道:“跪着有什么用,还不快上山!抢在下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