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箬天带着府兵下了楼,到了前面,她看了看府兵:“去,把六女郎那一桌的吃食结了帐去。”
付完银钱,马箬天大摇大摆的出了酒楼,高景才远远的看了看,笑道:“你家这个阿妹倒是有趣得紧。”
马箬妤站起来,行了个礼:“不瞒各位,我自小与我这个阿妹就不对付,如今阿妹口无遮拦,倒让各位郎君见笑了。”
几个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碍事,马箬妤又道:“我本来也不愿同她一道走的,如今她先去了,箬妤也就告辞了。”
郭嘉陵站起身,看了看一旁的两位郎君,眼见马箬妤要走,也顾不上许多了,拉住她道:“你需得等我一等。”马箬妤点点头:“我会同我阿耶说的,郭郎还需快些。”
郭嘉陵点点头,看着马箬妤娇羞的跑远了。江呈明同高景才笑道:“郭兄啊郭兄,人家女郎都走远了,你莫不是要将这屏风看出个窟窿?”
郭嘉陵看着一桌子狼藉,叹了口气:“我请你们去别处自在?”高景才打开扇子扇了扇:“罢了罢了,我可不比你们两人清闲,还有许多事要做,就不奉陪了,告辞。”
到了楼下,高景才叫来店家结账,店家笑道:“方才一位女郎已经结罢账了。”高景才乐呵呵的扇了扇扇子:“这个女郎,果真有意思的紧。”
高景才正准备回府,到了街上,又碰到马箬天,高景才合了扇子:“实在缘分!”
马箬天含着一块饴糖,嘴巴鼓鼓的,正在挑胭脂,看着甚是可爱。高景才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她的肩膀:“马家女郎。”
马箬天抬眼看了他一眼:“是你啊!你怎么出来了?”高景才思索了一下,道:“本是府中有事,谁料到又见到女郎了。”
“哦,方才我想不明白你一个门下省侍中,怎么同那两个纨绔子弟玩到一起去了,如今我是想明白了。”马箬天挑好了胭脂付了银钱,把胭脂扔给身后的府兵,继续前行。
“哦?愿闻其详。”
“你是有功名在身的,想必是有真学识的,那两个纨绔子弟,一个瞎,一个呆,加上你一个油嘴滑舌,确实也是不奇怪。”马箬天看到一块玉佩,很是喜欢,问道:“这个多少银钱?”
“一两银子。”
马箬天看了看,总觉得不值:“一两银子?婆婆,你莫要看我年纪小,诓骗我。”马箬天看了看其余的簪子道:“这哪里能值一两?一百文,不能再多了。”
“女郎,一百文是万万不行的,差太多了。你要是喜欢,五百文。”
“五百文?”马箬天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店家:“不能再减些?”
店家很是坚持的摇了摇头,马箬天看到一根雕花簪子,虽不是精美绝伦,但胜在新鲜。
“五百文便五百文,再送我个簪子罢!”
店家笑道:“女郎倒是会做买卖,既然你喜欢,便拿去好了。”
马箬天付了银钱,拿着簪子和玉佩,路过前面一家摊子的时候,看到一个极其相像的玉佩,过去问了问,才二百文。马箬天有些气闷,把东西丢给身后的府兵。
高景才笑道:“你若是喜欢,别说五百文,便是五百两也是使得的。”
马箬天眼睛一瞥,不屑的吐出四个字:“纨绔子弟。”
第11章 有趣
“哎?我说马家女郎,我怎么就纨绔了?”高景才拦住她:“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这么拦着一个大家闺秀,你这叫调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调戏大家闺秀,你还问我你怎么就纨绔了?自以为是!”马箬天步步紧逼:“你跟那郭家纨绔果真是一路货色!”
马箬天绕开他,高景才打开扇子用力扇了扇:“果真是伶牙俐齿。”
马箬天逛了半天,买了一堆东西,觉得倦了,索性在茶摊坐下歇歇脚。
高景才坐到马箬天对面,马箬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怎么?门下省侍中也累了?”高景才倒是脸皮厚,觍着脸道:“怎地?准许你马家女郎累,就不许我这个门下省侍中累?这是什么道理?”
“游手好闲,吊儿郎当,油嘴滑舌,果真同郭家郎君是一路货色。”马箬天将茶水一饮而尽,看向府兵:“你回府准备一辆轿子过来。”
“你这就错了,郭兄虽然生于官宦之家,却也不是那种穷奢极侈,不学无术的。郭兄为人单纯良善,文采斐然,若不是你家六女郎手段高明,郭兄哪儿会沦落至此?”
“沦落至此?”马箬天好奇的看着他:“沦落至此是哪种情况?”
“郭家也算得上钟鸣鼎食之家,马太守也不过是五品官阶,你那个兄长还算出息,如今受官家重用,也不过是个四品官,不过受岳丈涂将军提携,官运亨通,前途无量。就算如此,配郭家,还是高攀了,郭兄如今同尚书令闹得不愉快。”高景才抿了一口茶,又道:“郭家其实相中的是许太宰的孙女儿,你的表姊妹,我也听闻许家女郎贤良淑德,娴静端庄,实在是良配。”
马箬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表姊姊确实比我这个六阿姊高出一大截来,不过,我表姊姊是看不上郭家郎君的,终究是郭家郎君太粗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