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笑,接了他的话:“要么赢,要么死。”
于兴有点愣神,路千棠又说:“大人放心,我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离开的道理,埋在塞那草原下的兄弟们也在等一个公道,千棠若是怕了,也没脸再回凉兖。”
于兴眼圈有些发红,站直了身子,不知意味的笑了笑。
于兴握拳,冲他伸出手:“那让我看看,小侯爷怎么拿回你的狼骑。”
路千棠跟他碰了碰拳,说:“以后也要劳烦大人了。”
一只苍鹰猝然擦过旌旗,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此时烈日兜头,上有青天不老。
他们这边还在说着话,那边有人过来报,说:“大人,瑾王殿下请路百户去一趟王府,王府那人都等许久了。”
于兴看他一眼:“你怎么回事?”
路千棠笑了笑,说:“大人,有任务能让我不去吗?”
于兴还没张口,那小兵又说:“殿下说了,路百户不去,他就亲自来请。”
于兴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路千棠说:“那麻烦带个路。”
路千棠进了萧轻霂的房间,就瞧见他的杰作全堆在一边,刚刚还有一串檀木珠子滚落下来。
路千棠冲他行礼:“殿下。”
萧轻霂的神情看不出喜怒,说:“今天请路百户过来,主要是百户大人的东西忘记拿走了,还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路千棠说:“殿下,卑职不敢拿。”
萧轻霂笑:“本王倒是觉得天底下没有你路千棠不敢的。”
路千棠面不改色:“殿下谬赞。”
萧轻霂微眯着眼看他:“那就别站那么远,显得大人怪心虚的。”
路千棠眨了眨眼,干脆过来坐在了他脚边,仰脸说:“这样是不是就不心虚了?”
萧轻霂伸手来摸他后颈,他竟然还低了头让摸。
萧轻霂突然钳住他的脖子,说:“你要是一直都这么乖,本王还真担心你抬头咬我一口。”
路千棠弯眼笑了笑,说:“殿下真难伺候。”
萧轻霂哼了一声,在他喉结上按了一下,说:“怎么?有事需要本王帮你?”
路千棠捏住他的手腕,说:“殿下上次说给的赏还算数吧。”
萧轻霂的手指又要去摸他的嘴唇,路千棠往后避了避,说:“殿下,九月底的秋猎能带我去吗?”
萧轻霂挑了挑眉:“你又想干什么?”
路千棠笑了笑,莫名奇妙地说:“我以前给东家跑腿的时候听了不少话本子,殿下感兴趣吗?”
萧轻霂的手指还虚虚地搁在路千棠的喉咙上。
路千棠说:“其中一个故事跟一个异域美人有关,可惜嫁进了深宫,虽然颇负盛宠,但也不幸让人谋害,对外却说是——病逝。”
萧轻霂定定地盯着他看,眼神越发冰冷。
路千棠唇角噙着笑,把他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说:“殿下看着像要吃了我,我不敢说了。”
萧轻霂重重地揉了一下他的嘴唇,低声说:“如果你不是路鉴明的儿子,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路千棠握着他的手,表情一点儿也不像认错,说:“殿下别生气,我不说就是了。”
萧轻霂突然笑了一声:“想去北御苑的秋猎?”
路千棠又说:“殿下带我去吗?”
路千棠刚打听过,北御苑秋猎拨去的人不经过京西营,直接由京卫军统调,就是于兴也没办法,他就顺手瞧瞧从萧轻霂身上能不能找个机会。
萧轻霂俯下身看着他,说:“上次不是说了,有一条现成的捷径,看看小侯爷愿不愿意屈尊了。”
路千棠表情没什么变化,笑着说:“殿下可别瞎说,卑职要掉脑袋的。”
萧轻霂敛了神色,说:“那要看看路百户给本王多少诚意。”
路千棠说:“最近郢皋频繁有人失踪,据说不知是谁在有离坊开了地下赌场,不玩儿骰子,而是让人和里面的猛兽斗狠,赢了立刻腰缠万贯,输了嘛……就变成盘中餐了。”
萧轻霂轻轻摩挲着手上的扳指,静默地听他说。
路千棠换了个姿势坐着,手搭在膝盖上,稍显放松地斜靠着:“正巧,这件事是卑职在查——前有逼良为娼,殿下,您说,要再闹出个黑赌场的事儿,姚阁老头上的乌云会不会更重些?”
萧轻霂眯了眼看他,俯下身说:“小东西,心倒是挺黑。”
路千棠笑着看他:“卑职知道殿下心里明镜高悬,但目前来说,卑职的心和殿下是一样的,殿下再想掐死我,也委屈您再等几天吧。”
萧轻霂笑了一声,手指在他颈侧梭巡,说:“有时候不要太自作聪明,小心死得快。”
路千棠勾了勾他的前襟,说:“卑职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想去秋猎,殿下带我去吗?”
萧轻霂收了手:“不带。”
路千棠也不意外,说:“殿下要看诚意,卑职给了,殿下还要看什么?”路千棠抬头看他一眼,揶揄道:“难不成真要看我宽衣解带?”
萧轻霂放下了手里的茶盅,说:“比起刚刚那个,这个本王确实更有兴趣——不然就现在吧,本王瞧瞧你的诚意。”
路千棠站起身,说:“殿下,我可是跟您交了个底,殿下不过是顺手捎我,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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