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马蹄声。
奚飞鸾循声望去,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沿着斜道缓缓往这边驶来。
“好了,你也快拿剑。”铭峰又催促他:“这么多人等着呢,你到底会不会用剑?”
“剑么…自然,”奚飞鸾微微垂眼:“我这就……”
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鸾鸟鸣叫般空灵的铮鸣。
奚飞鸾的话语戛然而止,不知是感觉到什么,他忽的抬头,错愕地睁大了眼。
一道银色的流光从碧蓝的天空滑过,速度极快,在众人的眼睛堪堪捕捉到那道流光时,它“铮”的一声,插在了奚飞鸾的身旁。
“?!”弟子们抻直了脖子,正喝茶的大长老猛然摔了杯子站起来,表情错愕,不远处,马车缓缓停下,车里下来一个人,是表情同样错愕的郁笙。
而伴着不住的铮鸣声,流光逐渐收敛,那东西逐渐显露出真目——竟是已经出了鞘的不垢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奚飞鸾:你说我师弟啊……唔…他好像总是不太高兴,经常气呼呼的,还会对着鱼生气,总生气对身体不好,嗯。
郁笙(忍无可忍):我的人设是绿茶,不是河、豚。
第022章 铁窗泪
“那、那是什么?!”人群中发出惊叫声。
铭峰往前走了几步去看插在地上的剑,双眼逐渐瞪大,不可思议道:“你竟然有自己的灵剑?!”
仙剑认主,像他们这种外门弟子,很少有能被仙剑选择上的,只能用凡铁所筑之剑。只有内门弟子才有机会去焕栖宫中的藏剑阁里走一遭,里面不光是名剑,□□、古琴、双手刀等各类武器都有,只是多数弟子走这一趟出来也只能空手而归,少数弟子才能被武器选中。
“呃…”奚飞鸾为难地看了眼身旁不断震颤的不垢剑,剑灵寻得其主的喜悦正不断地传递给他,让他心中也热热的,好生欣喜。他默默压制住这种情绪,暗自叹息。
这下可糟了!
远处,人群自动分开,大长老面色铁青地朝这里走来,奚飞鸾心神一慌,正欲走开,身后冲上来一个人,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掌门!”台前一片人半跪下身行礼。
奚飞鸾僵了身子,缓缓偏头。身后,是郁笙阴沉的眼神,他比奚飞鸾高了半个多头,投过来的目光就自动带上了一种睥睨的意味,还含着毫不遮掩的审视,他张口如毒舌吐出了蛇信子:“我记得门里…没有你这号人吧?”
奚飞鸾呆呆的,没敢说话。
大长老挥开呆愣着挡在前面的铭峰,大怒:“郁笙!我不是让你去销毁了吗,不垢剑为何还在这里?!”
“谁知道呢——”郁笙手上忽的拽了一下,奚飞鸾一个踉跄,被拽得靠近几分,正面朝向他,郁笙垂下眼,目光在他的五官上扫过,审视中有一丝奚飞鸾看不明白的情绪,他轻声道:“是你么…师哥。”
奚飞鸾心中警铃大作,想要辩驳但一时又挑不出话,脸上也透出一些慌乱。
“郁笙!”奚飞鸾还未说出话,大长老横眉怒瞪:“你这是什么态度?!”
“怎么?”郁笙放开奚飞鸾,陡然转身堵在了大长老面前,略歪了歪头。
低头跪拜的外门弟子中有好事者偷偷抬起头,充满好奇地打量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只听平日里语气一向十分淡漠的郁笙一反常态,说话掷地有声:“大长老,我还没问您为何随意篡改内选的时间呢,您反倒问起我来了——”
大长老脸上一僵,又掩盖下去,正了正音:“我这是…我这是打那些不懂未雨绸缪的蠢货弟子们一个措手不及!”
台下弟子们连忙低头,心说这祸水怎么殃及到他们身上了?
郁笙微眯起眼,好像在笑:“是想打弟子们一个措手不及,还是想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呢?”
“你胡说什么?!”
奚飞鸾头一次见师弟跟长老顶嘴,震惊得脑子都快当机了。他下意识就想劝架,试探着伸出手:“那、那个……”
手腕猛地被抓住,奚飞鸾浑身一缩,被郁笙提鸡仔一般拽到身边,郁笙冷漠地同大长老对视着:“那我也问问大长老,我不过出宗十余日,门派内乱作一团,更改内选日子,强逼弟子参赛,更有甚者让这种不明身份的人混进来参赛!大长老,您在背着我,做什么?”
“你…你…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大长老气弱下来,不少弟子抬头看热闹。
郁笙没再跟他说下去,只冷冷看他一眼,便撇头道:“来人,传令下去:比试暂停,封锁宗门各出口,清点所有内外门弟子,把这个人——”郁笙看奚飞鸾一眼,像丢麻袋一样把人拽着往前一扔,吓得一直站在旁边的铭峰连连后退。
郁笙:“带下去,锁起来。”
厚重的铁栏门“咣当”一声在奚飞鸾面前砸上了。
守卫摆弄着门上的铁锁,铁链跟着哗啦啦地响。
牢里散发着湿冷的霉味,三面是石墙,面前是铁栏门,奚飞鸾坐在角落里铺的茅草堆上,浑身被一根捆仙绳牢牢绑着,双手也被绑在腰后。
这捆仙绳表面看上去就像根寻常的麻绳,实乃龙筋和只长在地底灵脉溢口处的仙麻草所制,效力非凡,就算是大罗神仙,被这绳一捆,也是半分灵力都使不出来,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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