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刚说完,旁边一直架着胳膊的孟朝星顿时“切”了一声,眼神不屑:“师父你看吧,我就说那小子天生坏胚,藏都藏不住!这才登位几天啊?他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今天跟大长老顶嘴,明天就能拆了焕栖宫的山门!”
宋怀连连用胳膊肘捅他,制止道:“师弟,瞎说什么呢!”
“你这小子……”二长老胡子一吹,上前一步揪起孟朝星的耳朵:“说了多少次长尊有序?你就不能向你师兄多学学!”
“哎哎哎放开我啊师父!”孟朝星顿时龇牙咧嘴地嚎了起来。
“放开你?我上月给你的剑谱你可记熟了?没有吧!闲得没事不去练剑跑来牢里,这是你该瞎操心的地方?”
“我下次一定记熟啊啊啊放开我师父我有正事!我真的有正事!”孟朝星不顾形象地哀求着,引得一旁的宋怀和姜瑶都偏开头一副没眼瞧的模样,但都没有帮着说两句的意思。
二长老的手劲,他们都是知道的,谁也不想为孟朝星那嘴上没门的引火烧身,挨二长老一顿教训。
吵闹中,听着孟师弟惨叫的奚飞鸾终于是忍不住了,他弱弱喊了句:“放过他这次吧,他下次一定改。”
二长老和孟朝星的声音戛然而止,四个人齐齐望过来,脸上充满意外。
奚飞鸾无辜地望回去,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
孟朝星顿了顿,骤然大喊:“师父你看!!!连囚犯都这么说!!!”
“……”二长老慈祥的面目都被他这大嗓门震得有些狰狞,他松开孟朝星,耳鸣阵阵:“我还没聋呢!”
孟朝星悻悻道:“我这不是怕您上了年纪耳背吗?”
“你们……”二长老伸出手,恨铁不成钢地隔空在他们几个身上点了点,动作颤巍巍的。
“算了,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我也管不了你们了——”他看了一眼面色讪讪的几人,叹了口气,摆摆手走了。
几人目送着他离开,直到人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姜瑶勾勾手,叫旁边的守卫:“你,去大门外守着,来人了记得跟我通报一声。”
“知道了,姜师姐。”两个守卫点头离开了。
三个人前后走进窄小的牢房中,姜瑶走在最后,轻轻带上了铁栏门。
奚飞鸾心说他们三个来这里作甚,就见姜瑶缓缓转身,轻声道:“师哥?”
奚飞鸾浑身一僵。
他的演技已经拙劣到……轻易就能被人揭穿的地步了吗?
“这也不像是易容过的啊——师妹,你没猜错吧?”奚飞鸾还没说话,孟朝星就嚷嚷起来,顺便俯下身,如挑白菜一般拽着奚飞鸾的腰,把他拨弄过来拨弄过去。
“……”被推得东倒西歪的奚飞鸾默默夹紧臂弯,努力避免着他刚弄上来的衣领再滑下去。
就是被推攘着,奚飞鸾也感觉到小师妹好像看了他一眼,眼神竟还有几分锐利。
真是长大了。奚飞鸾暗暗感叹道。
——除了孟师弟,这小子不知怎的,越活越回去了。
“你快别翻了!”姜瑶蹲下身,拍掉孟朝星正在摆弄着奚飞鸾的手。
“我看看他脸上有没有易容的痕迹嘛——这谁之前把他衣服扒了?”
“师弟。”宋怀看他一眼,俯身给奚飞鸾拢好了衣领,连脖颈都捂得严严实实的:“若是易容,二长老来时应该就已看出来了。”
孟朝星:“可这家伙勾来了大师哥的剑,肯定跟师哥有关联,或许……或许是师哥派他来的?!”
孟朝星忽的一屁股坐在奚飞鸾身旁的草上,靠过来小声道:“你悄悄告诉我们几个,师哥派你来干嘛的,没事,不用怕,师哥的人就是我们的人,我们几个给你撑腰,来,说吧。”
奚飞鸾:“……”
“说啊!”孟朝星瞪他一眼:“多好的机会,你怎么就认死理呢?!”
宋怀:“师弟,事情都还没有确认,不要这么早下结论。”
姜瑶蹲在地上,面露愁绪:“要不,我们把他放了吧……”
“师妹!”
“可我…可我真的不想让大师哥再受伤了……”姜瑶猛地抬起头:“上次、上次师哥身上沾染魔气,长老们问也不问就要把师哥逐出宗门,那时候我们已经懦弱过一次了!”
“师妹……”宋怀张了张嘴,面露愧色。
孟朝星也没了话,怔怔地不知想起什么:“你说得对,是我们对不起大师哥……”
宋怀蹙着眉:“可宗门中本就戒律森严,大师哥他自己同魔族扯上关系,也怪不得我们……”
“胡说!大师哥什么样的为人你我心里不清楚吗?!他怎么可能跟魔族扯上关系!一定是姓郁的那个混蛋……”孟朝星越想越气,咬牙切齿道:“这次大长老叫他去毁剑,他却把剑拿了回来,闹出今天这出,指不定是他在背后捣鬼!”
“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阴谋,是他用邪法控制了那把剑,故意趁大长老举行内选的时候回来砸场子,因为不满于大长老迟迟没有把宗门的权限交给他,找了个由头来破坏大长老的颜面,好震他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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