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倒要听听是什么糟心事。
慕轻州看了谢相迎一眼,问他道:“可要让这人回避。”
“不必……算了,你跟我出来。”
谢相迎在摄政王府时与周宜珠关系甚好,凌琅想到这事可能会让谢相迎动怒,还是打算去屋外悄悄说。
“什么事瞒着我?”谢相迎拉着凌琅的衣袖问了一句,看慕轻州这着急的样子,一准是发生了大事。
凌琅握着他的有些发凉的手,道:“督察院年久失修,估摸着是说修缮一事,我去去就回。”
“那你可得早点回来。”
这被子太冷,凌琅不在他总是睡得不好,这人说自己能暖床,倒是暖的很尽职尽责。
“好,你若困了就早些睡。”凌琅交代完,这才往门外去。
两人在院子里坐下,凌琅瞥了一眼慕轻州,低声道:“你说。”
慕轻州当即往地上一跪,央求道:“陛下,臣错了。往日是臣的不对,但臣已经知错了。臣知道那林月芝在往凌蔷那送消息后,我可是头一个告诉您了,您得救救我。”
“你知错了?”凌琅冷哼一声,道,“若不是林月芝把谢相迎的所在透露给凌蔷,他又怎么会……”
凌琅没有说下去,换魂一事不能被旁人知道,他宁愿天底下的人骂自己风流,也不能再让谢相迎的存在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只要一想到这人打完马球领着林月芝去找过谢相迎,凌琅心下就恨的厉害。
“陛下,慕府不能没有奕儿。”慕轻州又道了一句。
“奕儿,那宜珠呢,生下慕奕的宜珠又算什么呢。你辜负了她,眼下她卧病在床命不久矣,你却还要带走从她腹中落下来的一块肉,是不是有些过于绝情了。”凌琅的声音很冷,这事不闹到这个地步他本来是不打算查手的,可慕轻州所做所行,实在让人觉得愚蠢。
“臣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臣是听说慕奕要过继到长公主府才这般激动的。臣一直担心宜珠的身子,只是见不得,臣求陛下帮帮忙,不然若是晚了,臣只怕与宜珠天人两隔,永不能再见了。”
这世上唯有周宜珠一个人真心待他,他是真的真的想把她接回来。
“什么天人两隔?”蓦地,身后传来谢相迎的声音。
凌琅回过身,一眼看到倚门而立的人。
“你们在说什么,谁和谁天人两隔。”谢相迎走到近处,说的激动,人咳嗽了两下。
凌琅拉过他的手只道:“你适才听错了,他没有说这个。”
“你莫要骗我,我听得清楚的很,是宜珠生病了对不对。”谢相迎看着凌琅,见凌琅只垂眸没有回应便又问慕轻州道,“告诉我周宜珠现下如何。”
他的音声不大,却没来由得让人拒绝不得。
“重病在身,郎中说命不久矣。”
慕轻州这一句话,让凌琅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这人今日是活腻歪了,来找死了。
“宜珠怎么会……”谢相迎呼吸声急促了几分,他看向凌琅的目光带着十足的担忧,怎么会重病缠身呢,她那样活泛的一个姑娘家。
凌琅见谢相迎气息不稳,忙把人扶进屋里安置在榻上,慕轻州刚要进门被凌琅直接关在了门外。
“凌琅,宜珠她,是真的么。”
当然不是真的,凌琅正要开口,又听见谢相迎忧心道:“我想去盛京看看她。”
“去盛京。”
这是好事,这不是歪打正着么。凌琅要口中要吐出的真相又咽回了腹中,心道这人果然关心周宜珠,这人是谢相迎从小看着长大的,必然舍不得,慕轻州这次也算没白来。早知如此,他该早些把周宜珠的事说出来。
“你不要生气,咱们等天好咱们就过去。”
“尽快吧,我怕来不及,小齐郎中的医术高,带上他一起去。”
“带着他。”
齐凤池这个人牵扯太多,若是把这人带上,被梁国知道,可不大好交代。
“带上他吧,他一定能救宜珠。”谢相迎又重复了一句。
凌琅看谢相迎如此担心,便点了点头。应该没那么巧,齐凤池在椒兰郡待了这么久都没人发现,不会刚到盛京就被发现的。倒时候看完病,再把那人送回来便是。
这一夜小院里不怎么太平。
谢相迎要去盛京,自然不能让年迈的林霜跟着来回奔波。凌琅修了书信给汪海东,托人送去郡守府,让汪海东特殊关照林霜与谢樱。
第二日,汪海东特意来将林霜进入府中。
“怎么突然要离开。”林霜得知谢相迎和凌琅要离去的消息,心下还有些不舍。
齐凤池见状,忙道:“盛京的草药多,地方也好,去这位公子府上养些时日,等相逢的病好了自然就回来了。夫人也希望相逢能快些好起来吧。”
他这个人机灵,说话也中停。
“我自然是想。”
谢相逢这身子一直靠着草药维系下来的,这人从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早不知作贱成了什么样子。如今能去盛京求医问药,也是件好事。只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他要远去,林霜心下终究是舍不得。从前即便谢相逢万般不好,也好歹是在眼前的,如今骤然离开,她心下确实难受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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