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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却还是狠心的离开了,因为他想马上见到童茧。
    也是因为这,他离开的时候对易微很是愧疚,刚才祁杓的话让他想到了易微,罕见的起了一丝恻隐之心,反正已经决定帮祁杓了,就好人做到底,帮他们把麻烦彻底解决了。
    旁边副管事一听,暗道不妙,却不敢表现出来一星半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尤易寒再次回了矿山。
    尤易寒跟着祁杓一同去了祁杓的弟弟住的地方。
    说起来,这种地方根本不叫住了,只是另外一个已经被开采完的山洞罢了,而所躺之处除了一张薄薄的破旧的席子,什么也没有。
    这张席子还是祁杓好不容易换来的呢。
    尤易寒看着这地方就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曾经住的地方虽然比这还要差,但却不代表着这地方就好了,在这种地方,一旦生了病,很难好起来,多半死了。
    陆太医看到躺在席子上的少年奄奄一息的模样,顿时一惊。
    “怎么这般严重?”
    他连忙过去看了看情况。
    祁杓紧张的看着陆太医:“陆太医,我弟弟怎么样?”
    陆太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但到了最后,他还是松了口气,转身朝祁杓道:“你弟弟的确挺严重的,撑不过今晚...”
    祁杓的脸瞬间白了,陆太医见此,又连忙道:“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来了,就不会让你弟弟死。”
    祁杓的脸又恢复了血色,感激道:“谢谢您,谢谢陆太医,谢谢皇上!”
    陆太医摆手,随即看向副管事。
    “这孩子就这样躺着着实不大好,有被褥吗?”
    “有有有,您等着,我这就去拿。”副管事点头哈腰的说着,然后和自己的两个手下出了山洞,留了四个在一旁候着。
    刚出山洞,其中一个手下压低声音急声询问:“大人,我们该怎么办?万一祁杓那小子给皇上说了...”
    副管事眯了眯眼,阴恻恻的道:“找个机会解决了他,不能让他坏事。”
    “可是,万一皇上怀疑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不杀他,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皇上吗?”他现在还不知道祁杓那小子知道多少,但光是祁杓刚刚透露出来的,就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祁杓必须杀,哪怕皇上怀疑。
    “行了,与其在这儿慌里慌张的,不如想想怎么杀了祁杓。”
    “...是。”
    另一边。
    祁杓留在弟弟身边照顾,而陆太医则被尤易寒叫到了一旁。
    “你还发现了什么?”
    陆太医欲言又止。
    “是...”
    尤易寒皱眉沉声道:“有话就说。”
    “臣发现,祁杓他弟弟身上有很重的鞭伤,新旧不一,最新的鞭伤应当是两日前的,臣原以为祁杓应该是知道的,但臣看他这模样,他似乎并不知道,应该是他弟弟对他有所隐瞒...”
    话说完,尤易寒的脸已经彻底沉了下去。
    祁杓弟弟的遭遇又忍不住让他想到了当初,当初易微也是被...
    “朕知道了。”尤易寒沉声道。
    这时,祁杓走了过来,陆太医见此,退了下去,查探祁杓弟弟的情况去了。
    祁杓见尤易寒发现他过来,连忙跪下来,没等他出声,尤易寒就道:“起来罢,有什么事?”
    祁杓犹豫着,尤易寒也不催促。
    反正他已经决定暂时留下来,时间还很多。
    终于,祁杓下定决心,咬牙道:“皇上,小人厚脸皮的想求皇上一个恩典。”
    “什么恩典?”
    “求皇上放我弟弟离开矿山!”祁杓生怕尤易寒听到这话觉得他得寸进尺,连忙解释道:“皇上,弟弟他身子弱,在矿山实在干不了这么重的活,若是皇上答应,小人愿意替我弟弟,连同他的那份也干了,只求皇上能放我弟弟离开!”
    尤易寒面无表情的看着祁杓。
    “你和你弟弟犯了什么错被分配到矿山的?”
    “我和弟弟,是祁铮的儿子。”
    祁铮?
    尤易寒眼眸闪了闪。
    他记得那个祁铮,祁铮是那场造反中死去的他为数记得的人之一。
    当日他的兵马已经杀进了皇城,前朝皇帝早已闻风而逃,剩下的六神无主也纷纷逃走,唯有祁铮,挡在他面前,誓死捍卫。
    哪怕当时他的内心被仇恨装满,却还是在擒下祁铮后没有立刻将人杀了。
    但祁铮却自戕了。
    后来祁铮家人如何处置他并没有去管,全都让齐衡看着决定,想来那时齐衡觉得若不是祁铮,他们也不会死那么多人,所以才把祁杓和其弟弟发配到了矿山...
    想到这儿,他的视线重新落到忐忑无比的祁杓身上。
    祁杓看起来削瘦,眼神却坚毅清澈。
    “只有你弟弟离开矿山,你觉得他能活下去吗?”
    祁杓低下头。
    他当然知道只有弟弟离开矿山,弟弟会活的很艰难,可再艰难,也比在这里的好。
    没等他回话,只听尤易寒淡淡道:“你弟弟离开你,是活不下去的,所以,你也离开矿山吧。”
    祁杓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皇上...”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尤易寒看到祁杓感动的样子就有些心烦,他做惯了暴君,看惯了他人对他或畏惧或厌恶的样子,却看不惯这种感动的表情,好像他是什么救世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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