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阴阳怪气。”
蔚亦茗干脆开门见山地点出:“别说你不知道她喜欢你。”
又大又黑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
江岑然将腕表放到一旁,清隽的脸庞掠过一丝笑意:“你想说什么?”
“说你优秀呗,天才华人设计师都惦记着你。”蔚亦茗修长的手指指着ipad上媒体给古宛吟的措辞,“好生羡慕呢。”
江岑然靠近蔚亦茗,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她今晚穿了条香槟粉的真丝吊带睡裙,虽然在外面披了外袍,但一侧已经滑落到了手臂处,露出精致性感的颈肩。
因为泡过浴的关系,身上飘着一股好闻的淡香。
“你今晚就准备这么睡?”低哑的声线一字字的钻进蔚亦茗的耳中。
她垂眸一看,瓷白的脸颊瞬间滚烫起来,慌乱地将垂落的外袍拉上来,不服气地嘀咕:“故意扯开话题。”
“你也知道她喜欢我,我还往上凑,估计要被你骂海王了。”江岑然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蔚亦茗的长发勾到耳后,露出她白皙精致的脸蛋。
指腹轻撩过她的肌肤,暧昧的意味蓦地滋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蔚亦茗迎着江岑然幽沉的目光,给自己开脱辩解:“我干嘛骂你海王?你想往上凑就往上凑呗。”
“口是心非。”江岑然的唇角勾着明显的笑意。
“呵。反正我跟漾漾说好了要去。”
“想我也去?”江岑然从她的眼神里解读出这层意思。
“那你去不去?”
“看你诚意。”江岑然俯首在蔚亦茗的耳畔缓缓吐了几个字。
十五分钟后。
江岑然从浴室里出来,他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
冷白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清清楚楚地照出了他的胸腹线条。
不是那种夸张的肌肉,却不失有力跟性感。
蔚亦茗下午在泳池中没太注意,此刻蓦地看见他裸|露的身躯,脸颊掠过一抹红晕。
江岑然看见她怔愣的模样,薄唇溢出磁性的声音:“看够了没?”
蔚亦茗很不自然地撇过脸蛋,垂眸将精油倒入香薰灯内。
接着将房间的灯光调暗了些许。
江岑然的步伐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轻不可闻。
蔚亦茗却能感觉到他的靠近。
做完了一系列准备,她收敛好情绪,缓缓地转过身。
这时,香薰灯内飘出一阵阵清新淡香。
蔚亦茗樱唇轻启,给他说明:“是雪松味的香薰,有助眠的功效。”
江岑然对这种东西不讲究,身边的人为了让他睡眠质量好些,试过不少方法。
香薰助眠也是其中一项,但效果微乎其微。
蔚亦茗往前走了两步,示意他将毛巾给自己。
江岑然也没拒绝。
他坐在床沿边,蔚亦茗则站在一旁,手法不算熟练地给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诚意够吗?”静默了片刻,蔚亦茗开口道。
江岑然的唇齿间溢出一声轻嗤:“小公主要不要先去打听一下,能让我特意空出一晚的都是什么人什么事啊。”
“哦,什么人啊?比我重要很多?”
蔚亦茗这句看似随意的话,却如陷阱般摆在了江岑然的面前。
没听见回答,蔚亦茗微侧脸颊,乌黑的双眸定定地凝视着江岑然:“怎么不说话?我是请不动江总了,不过也想听听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面子。”
江岑然微掀眼睑,眸底浸着一抹促狭的笑。
蔚亦茗见状,轻哼了声,重新回归原有姿势,继续给他擦拭头发,“不去就不去,我玩得更开心。”
江岑然抬起手臂,按住蔚亦茗的腕骨,溢出磁性好听的声音:“拿吹风机吹。”
“遵命江总,小的马上去,一定服务周到。”
蔚亦茗的话着实阴阳怪气,江岑然的唇畔却弧度明显。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江岑然的头发就干了。
蔚亦茗放下吹风机,还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透露出一股小公主纡尊降贵的意味。
江岑然牵住她纤细的手指,将自己微凉的指腹覆在她的腕骨处。
他的指法恰到好处,即便蔚亦茗没事,也感觉挺舒服的。
“既然小公主诚意满满,我是得给你这个面子。”
“别把话说得这么华丽,指不定你心驰神往呢。”
江岑然的深眸望向蔚亦茗,淡淡的光亮晕在四周,朦胧了他俊美的五官。
蔚亦茗的心跳乱了一拍,想瞥开跟他对视的目光,就听见了江岑然低沉的声音——
“你钻牛角尖的模样,有一种另类的可爱。”
蔚亦茗猛地抽出自己的手,一副“侮辱我,还想碰我,你哪来的脸”的模样。
江岑然勾了勾嘴角,慵懒地倒在床上。
蔚亦茗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放松的状态,不由多看了两眼。
不得不说他是真好看,还好看得极有魅力。
“床很大,别睡沙发了。”
静谧了半晌,江岑然再次开了口。
他睁开半阖的双眸,定定地望着蔚亦茗:“真要有人睡沙发,也是我。”
“算了,像你说的,床很大。”蔚亦茗微微不自然地说道。
沉忖了几秒,江岑然直起上半身,声线微哑:“我睡相很好,不会过界。”
蔚亦茗蓦地噎了下,低如蚊呐地出声:“我的睡相不怎么好。”
江岑然的神色淡定,像是早就猜到了的模样。
蔚亦茗气鼓鼓地睨了他一眼,干脆钻进了被窝。
没一会儿,房间内的灯光都暗了下来。
紧接着床的另一侧似乎就下陷了几分。
向来睡眠质量很好的蔚亦茗,此刻睡意全无。
属于江岑然的气息无声无息地湮没过来,像是要将她包裹住。
搅动着她的心弦。
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
蔚亦茗试探性地问了句:“岑然哥哥,你睡着了吗?”
一阵窸窣声后,江岑然的身躯转向了蔚亦茗这一侧,“没有。”
雪松味的淡香漂浮在空中,蔚亦茗其实没像之前那般思绪紊乱了,但对江岑然而言,似乎作用不大。
“要不然我讲故事给你听吧,我哄睡的本事还是很好的。”
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骄傲。
“你都哄过谁睡觉?”江岑然温淡地问。
“邻居家的小孩。”蔚亦茗胡诌了句,“在国外时,他们都喜欢听我讲睡前故事,百试百灵。”
“我是邻居家的小孩吗?”
言外之意是不需要。
好在环境晦暗,蔚亦茗不必忍笑。
等收敛情绪后,又谆谆善诱道:“岑然哥哥,其实你不必有心理负担,谁还不是个需要被人哄的小朋友啊?”
“睡觉。”江岑然干净利落地中止了这个话题。
本是临时起意的蔚亦茗,此刻见江岑然这种别扭的反应,兴趣大增。
被褥下,她的身躯忍不住朝江岑然贴近了几分,软糯的嗓音继续蛊惑:“岑然哥哥,试一试呗,你又不亏。”
江岑然鼻腔萦绕的不再是那股雪松味,取而代之的是甜腻的白桃味。
深夜的房间,一男一女躺在一张床上。
黑暗仿佛能放大人的感官般,江岑然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体内多了股陌生的躁动。
耳畔依然响着蔚亦茗不怀好意的戏谑声,不断助长着那股暗涌,企图破茧而出。
江岑然的指骨因为隐忍而有些发白,直到软若无骨般的手掌贴到他的手臂上。
他蓦地翻身,将那个不断作祟的身躯笼罩住。
就算房间晦暗,江岑然也能在脑海里描绘出蔚亦茗此刻的神情。
一定是无辜地轻眨双眸,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谁都没说话,可氛围却因为这暧昧的姿势滋生出了几分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