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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谭没明白:“所以呢?”
    虞照寒道:“timeless表面上自由随性,很好相处,但他骨子的傲慢比谁都多。”想要让时渡真正的认可他,服从他,光靠一张脸远远不够。
    在《目的地》的电竞圈,无论是不是虞照寒的队员,大部分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甚至是心怀敬意,这说明他的装逼法则是有效果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时渡好像能看穿一切——敢叫他“哥哥”,问他想不想抱抱,甚至还要送他小兔子抱萝卜。
    他装逼成功的两大利器是颜和技术。可时渡喜欢小美人,不吃他的颜;技术层面上,两人打不同的位置,各有所长,也没有太大的可比性。
    综上所述,这个弟弟,一点都不好骗。
    虞照寒蓦地意识到,他在心里吐槽时渡的时候,已经会把“臭弟弟”的“臭”字去掉了。
    听虞照寒说了这么多,老谭还是一头雾水:“然后呢?”
    虞照寒一波分析把自己分析得有些烦躁,对收复弟弟越来越没把握。他冷冷地扫了眼老谭,有种对牛弹琴的心累:“蠢货。”
    老谭“嘿”了一声,身而为人的尊严驱使着他张口骂回去。可虞照寒就站在他面前,身材修长,眉间微皱,看向他的眼睛里仿佛拥抱着清寒的星霜。
    老谭瞬间哑火,硬生生把回怼的话咽了回去。他不是人,他是颜狗,颜狗被美人骂蠢货是真的一点气都生不起来。“反正你不想主动加timeless的微信,对吧?”
    虞照寒端着一张厌世脸,不说话。
    “那我让他加你?”
    “不用。”虞照寒淡道,“有群就行。”
    第17章
    一拨人前一天吃火锅吃到凌晨三四点,第二天集体睡到下午才起床。时渡和芝士在餐厅碰见,一起吃完阿姨留的饭,慢悠悠地晃进了训练室。虞照寒和齐献已经在双排了。
    “献献,我怀疑你昨天给我夹的脑花根本没熟,我昨晚感觉自己上了好几次天堂……”芝士趴在齐献的椅子上说,“等下,你让队长给你打辅助?!”
    齐献摘下耳机,无奈道:“双c都被抢了,队长宁愿奶人都不想玩坦克挨打。”
    时渡往电竞椅上一坐,滑到虞照寒身边看了两眼:“你确定他会奶人?”
    齐献指着已经灰掉的屏幕,双手一摊:“所以我死了。”
    虞照寒的专注力很强,打游戏的时候几乎不会被外界影响。即便几个队友在一边叽叽歪歪,他依旧岿然不动,沉迷输出。
    是的,沉迷输出。这是一个射击游戏,只要枪枪精准爆头,奶妈也能是神枪手。
    队友相继阵亡,虞照寒收起治疗光束,掏出自己的小手枪,对着扑上来的坦克一阵近距离地“叮叮叮”。只要他杀得够快,队友就不需要他奶。
    可惜,对面的坦克血实在太厚,又有奶妈跟着,被虞照寒打到半血后,一个机甲冲撞就把虞照寒的小奶妈撞死了。
    虞照寒面对灰掉的屏幕和硕大的【defeat】,眼睛睁大,嘴唇也因懊恼微微张开。然后,他就看到了屏幕上弟弟的倒影,嘴唇立刻抿成了一条高冷的直线。
    时渡没忍住低笑了声。十七岁男生的存在感太强,即便两人挨得不算近,虞照寒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度和活力。
    虞照寒不悦地眯起眼睛,想让弟弟离自己远点。一阵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易拉罐拉环被打开的声音,随后他闻到了一个甜甜的,香香的味道。
    虞照寒转过身,只见时渡手里拿着一杯刚打开的旺仔牛奶,桌子上还放着一瓶绿茶和一小盒冰。他本来不想主动询问,但看到时渡把绿茶和旺仔牛奶混在摇摇杯里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你在干嘛?”
    “自制奶绿。”
    虞照寒目若寒霜:“糟蹋东西。”
    时渡挑眉:“上次你嫌巧克力牛奶太腻,这次绝对不会腻了。”时渡拿起虞照寒放在桌上的空玻璃杯,往里面倒了一半的奶绿,推到他面前,“试试。”
    虞照寒不为所动:“没兴趣。”
    时渡观察了一会儿高冷美人的神色,突然霸道起来:“一定要试。”
    虞照寒低头看着那半杯自制奶绿。
    他也不想试的,但是弟弟都已经把奶绿倒进了他杯子,说话还那么大声。
    虞照寒拿起杯子,给了时渡一个“姑且给你几分面子”的眼神,小抿了一口。
    时渡问:“怎么样?”
    虞照寒戴上耳机,遮住自己的耳朵,嗓音淡淡道:“还行。”他把时渡的摇摇杯推到一边,“你的东西不要超过这条线,会影响到我。”
    时渡盯着桌子拼接形成的三八线,发出灵魂拷问:“我是在上小学,你是我同桌?”
    “这么爱喝饮料,你和小学生有什么区别。”
    齐献笑眯眯地来蹭时渡的奶绿,闻言道:“别的不说,总是跑洗手间会影响训练的。”
    时渡笑了:“不会,我肾挺好。”
    “是吗。”虞照寒倨傲道,“证明给我看。”
    齐献一个手抖,差点把水杯给洒了。
    “可以。你给我计时,看我多久去一次厕所。”
    齐献又笑眯眯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在想什么啊,时渡还是个未成年弟弟呢。
    四个人在电脑面前一坐就是大半天,老谭担心他们年纪轻轻就有职业病,特意请了健身教练带他们训练。时间一到,老谭冲进训练室,把网瘾少年们一个个拎起来,最后再把虞照寒请起来,说:“训练暂停十分钟,让教练带你们做个全身舒展的放松操。”
    男生们怨声载道,做得不情不愿。时渡懒洋洋地说:“干脆再做个眼保健操。”
    老谭点点头:“这个提议不错,回头给你们安排上。”
    时渡看到虞照寒站在一边优雅地喝着奶绿,问:“shine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
    因为他长得漂亮,就算时渡不吃他的颜,他还是漂亮。在全员颜控的r.h,漂亮就是有特权。
    那个操真的太傻逼了,又是下蹲,又是一字马,他才不想做。
    “我不喜欢做操。”虞照寒说。
    “那你喜欢做什么?”健身教练笑吟吟地打量着虞照寒,眼神油腻得让人不太舒服,“我可以带你一起做——待会加个微信?”
    虞照寒:“高尔夫,滑雪。”
    健身教练露出尴尬的笑容,芝士则一脸的“不愧是队长”“对对对,我们的美人队长就应该玩这个”“shine,被电竞耽误的花滑选手”。
    “这两个我也会。”时渡很随意地说,“下次可以一起。”
    笑死,连个微信都不主动要,还“下次一起”。不过有一说一,同样是邀请他一起运动,在油腻教练的衬托下,他真的有被时渡清爽到。
    虞照寒酷酷地把手插进口袋:“再说。”
    两周后,时渡的试训结束,不出意外地收到了r.h的正式合同。r.h的老板给时渡开出了八位数的签约费,这对一个刚打一年比赛的选手来说几乎是天花板的价格。
    “r.h和派牙有合约,以后你在派牙直播拿到的分成会高几个点。但我们还是希望选手专心在训练和比赛上,所以直播要求的时长都签得很低。”老谭把合同递给时渡,“你仔细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我。”
    时渡大概翻了翻,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坦然地说:“我没耐心看这个。”
    老谭劝他:“合同都是具有法律效应的,你还是认真对待吧。”
    “好吧。”时渡拿出手机,“我打电话叫我的律师来。”
    老谭一脸懵逼:“啥?”
    没等多久,时渡家的律师就拎着公文包来了。老谭在会议室和律师聊了三个小时,也被折磨了三个小时,被各种问题绕的晕头转向,出来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搭着芝士的肩膀哭喊着妈妈对不起。
    俱乐部渐渐步入正轨。陆有山有了两个助理教练,一个数据分析师;二队和学员队也在组建,基地人越来越多,小老板又把隔壁的别墅租了下来,专门给学院队居住训练。
    时渡确定签约后,splendid还是选择了留下。陆有山虽然把他安排在二队,但有时也会让他和几个首发一起训练。
    芝士暗搓搓地向老谭打听:“splendid这么大的主播,专心直播应该比打职业赚钱吧。他本来就是冲着首发来的,现在首发没有了,他为什么还愿意留下?”
    老谭猜测:“他是shine的粉丝,可能就是想跟shine一起打比赛吧。”
    芝士嘴贱道:“那他就只能祈祷弟弟状态不佳,由他替补上场了。”
    “别胡说。”老谭在芝士脑袋上敲了一下,“去把大家都叫来,小老板来了,说要开个会。”
    有了经济基础,精神建设也要搞起来,小老板一个假期都在忙这个。
    今天的小老板也是活力满满的男大学生一枚。人到齐后,小老板没看到时渡,便问老谭:“timeless怎么不在?”
    老谭道:“他妈来上海了,他请了半天假去陪他妈吃顿饭。”
    “那先不等他了。”小老板摆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有几件事,我想请大家一起决定一下。”
    离下个赛季虽然还有几个月,但参赛的相关资料差不多该提交给官方了。有些俱乐部被收购连战队名都要改。r.h的名字是晚风当初取的,小老板没有改的意思,他只是想把战队的队服,主题曲还有slogan全部换掉,表明新赛季新气象。
    小老板给出了几个队服的设计方案,由大家投票决定用哪个。经过几轮投票,最后剩下两种方案:一种是纯黑色的背景,前面印着r.h的队名队标,简单大气,酷哥首选。另一种是淡淡的粉色,队标画成了糖果的形状。
    芝士一看到糖果队标人就没了:“这个这个,我好喜欢!啊啊啊啊,就要这个!”
    陆有山嫌弃道:“你不能因为你自己喜欢,就要求全队陪你穿粉色吧。我投黑色一票。”
    “加一,我一奔三的人,真不想穿着粉色接受采访。”老谭问虞照寒,“shine,你肯定也投黑色吧?”
    虞照寒的语气比超市里杀鱼阿姨的心还冷:“你觉得呢。”
    “我不接受。”芝士誓死捍卫自己可爱的权利,“粉色才是永远的神!我要闹了!队长呜呜呜,队长你就可怜可怜孩子吧。”
    虞照寒:“……”
    芝士不敢碰虞照寒,只敢拉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卖惨:“只要队长愿意帮我这一次,我以后每天多练一个小时,死也要死在训练室……”
    芝士感觉自己产生了错觉,因为他好像看到了队长朝他很浅地笑了一下。可还没等他擦亮眼睛,队长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厌世脸。
    “记住你的承诺。”虞照寒说着,把票投给了粉色。
    泪水模糊了芝士的双眼,队长是为了他才……这就是爱吗。
    投票的不止他们几个,教练团,二队,学员队的每一个人都是r.h的一员,都有权力投票。最后统计的结果是12:12,黑色和粉色打了平手。
    众人面面相觑。芝士问:“现在怎么办啊?”
    虞照寒面色凝重:“timeless,他还没投票。”
    小老板说:“那就等他回来投票再确定队服。我们再看主题曲……”
    时渡和他妈吃了顿饭,又被迫陪他妈逛街,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训练室里的人散得七七八八。
    时渡的房间在齐献的隔壁。他一打开门,隔壁的门就开了。
    “回来了?”齐献打着哈欠,酒红的半长发垂在肩上,“队长说要和你谈谈,他在训练室等你。”
    “知道了。”时渡把他妈买的一堆奢侈品的袋子往房间里一丢,转身下楼。
    训练室里只剩下虞照寒一个人,他开着游戏,一个人在训练靶场里练枪。时渡在一边看着他打完最后的子弹,才说:“齐献说你找我。”
    虞照寒抬眸看了他一眼,退出靶场,说:“每个正式入队的选手,我都会和他单独聊聊——以队长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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