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护颈。
“怎么不多穿点衣服?”暨悯摸到怀里的人在发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冰凉,他放下怀里的人,打算脱下外套裹住朝音,却被朝音紧紧抓住了袖子。
暨悯看着眼前娇弱的Omega,皮肤本就白,冬天的寒风卷过停机坪,好像也带走了小玫瑰的生命力,巴掌小脸被冻得发紫,浑身颤抖。
紧紧握住他袖子的手也像极了刚认识时舍不得离开他怀里的样子,好像松开手就要坠入深渊。
真是令人心疼的Omega呢。
“来接我的?”
朝音点头。
“冻生病了怎么办?”
朝音想打手语,可是刚刚摔得太疼了,停机坪的地冰凉坚硬,他手肘和膝盖都摔得发麻,最后的力气他用来抓紧眼前人了。
“真拿你没办法啊,小玫瑰。”暨悯又叹了口气。
“殿下,这位是?”一个陌生温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刺鼻的茉莉花香逼得朝音想逃,可是他不能逃……起码现在不可以。
他想知道,暨悯会回答什么。
也许情绪会顺着肢体接触传递,又或许是他抖动得太厉害,温暖的衣服,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包裹住了他,朝音吸了吸鼻子。
“夏夏,这位是我的太子妃,烛凉。”暨悯没有回答陌生Omega的问题,而是先给朝音介绍了烛凉的身份。
【哦。】朝音心想,又意识到暨悯听不见他心底话,又麻木的点点头。
“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茉莉花香混夹着高山不化的积雪冰凉,干净又芳香,确实很好闻。
烛凉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好听,本人一定长得也很好看。
但他决定从今天起,全世界最讨厌茉莉花,再好闻都最讨厌茉莉花。
“他叫暨夏,是我在星际旅行里捡到的哑巴,你不用在意。”暨悯拢了拢朝音身上披的他的衣服,方便挡去寒风。
“很漂亮的Omega呢殿下。”烛凉夸赞道。
“你更漂亮。”暨悯回道。
朝音手指用力地绞着,被风吹得通红的指节被他绞得发白,牙齿紧紧咬在自己嫣红的嘴唇上,无声地对暨悯的回答抗议。
眼泪滚烫,却流不出去,烫得朝音心尖疼。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在空中摸了个空,他听见暨悯轻轻叹了口气,捏住了他的手,温暖的掌心像是漫天飘雪里唯一可见的木屋,是濒死之人最后的希望。
“夏夏,上面太冷了,先回去吧。”暨悯轻轻揉了揉手中的柔软纤细的五指,不过几秒就松开了,他将朝音的手放回衣服里,催促朝音回室内。
朝音正想回答,烛凉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也可以叫他夏夏吗?”
朝音想拒绝,他不想听见别人,尤其是烛凉叫他名字叫得如此亲昵,这种难堪的感觉,好像是烛凉在以特蕾莎宫新主人的口吻,询问每一位暨悯认识的人的名字,再同他们一一交好。
“可以,你喜欢就好。”暨悯淡淡地回答。
朝音想不明白的事又多了一件,比如往常殿下很快就能发现他对一件事的不满,然后快速解决掉令他不开心的事,今日却处处与他为难。他刚被暨悯捏过的手指还留有余温,给了他些勇气,他刚想摇头。
“夏夏,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烛凉扭过头,又问了朝音一声。
一口气缓不上来,朝音更难受了。他不懂的事很多,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流落在陌生的星球,不懂暨悯对他的爱为什么转移这么快,更不懂为什么讨厌的人可以理直气壮问他可不可以叫一个专属于暨悯的名字。
“夏夏?你脸色很难看,风太大了吗?”烛凉关切地问。
朝音摇头,他努力露出一个暨悯很喜欢的笑容,摇摇头,打手语。
【我没事。】
他始终没办法再次鼓起勇气去拒绝一次烛凉,只能任由这个昵称从讨厌的人嘴里吐出。
暨悯高他一整个头,从暨悯的角度望去,朝音低着头,嘴唇抿得很紧,是个不开心的姿态。身旁的Omega还在逗弄他,那种可笑的、争夺Alpha宠爱的戏码,正清清楚楚地在他眼前上演,还是单方面倒的斗争。无趣又令人发笑。
只是可怜了他捡回来的小玫瑰,没有记忆,全身心依赖他,当他也不站在他身旁的时候,小玫瑰就像是被霜冻焉了一般,委屈得随时要凋谢。
“我们先下去吧,夏夏你的手好冷,我给你搓搓……你不喜欢我吗?”烛凉伸出手想学着暨悯的动作替朝音暖手,朝音却猛地一缩,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循着热度,快速躲到暨悯身旁。
“你吓到他了。”暨悯的话里毫无责怪之意。
“我不知道他不让人碰,对不起啊夏夏,我不是故意的。”厌恶的茉莉花香味凑到朝音面前,逼得朝音快要缩成一个球了。
“夏夏,烛凉他不是故意的。”暨悯一下一下地抚摸朝音的金色长发,安抚担惊受怕的Omega。
朝音再也没忍住,从暨悯的手下跳出来,凭直觉面向暨悯,手指飞快地打手语,AI同步帮忙翻译给两人。
【殿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问得着急,急得手指飞舞时快要打结,却听见烛凉的一声轻笑和暨悯无奈的话:“夏夏,我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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