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商仲厉的手又已经碰到车门把手,肌肉发力,预备拉下车门。
“你敢出去我先自杀。”楚芮说的冷静,说出话更加冷静到残忍可怕。
商仲厉的身体成功地转了过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
看到商仲厉转过来,楚芮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冷静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下垂的眼角看着可怜又委屈:“你那个时候说的不对,我们的感情不是那样的,我对你的肯定不是!我可以为了救很多的人命牺牲掉我自己,但是那很多人里面……你一定是第一个。”
说这话的时候,楚芮已经不管不顾了,他从没有这么坚定过,他的眼眶已经充血到不像样子,但他依旧努力想要去看清商仲厉的表情,就算他很痛苦,他也要把心里话完完全全倾诉给商仲厉听。
“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没有感受过……感情……”
“感情”两个字,楚芮说的很困难,他像把皮都剖开一样,述说自己丑陋又难堪的一面,“我不知道什么是被爱,确实有时候我很一意孤行,做事不会问任何人的看法,也不会和别人讨论,我觉得什么是对的就去做,我心里有了最佳方案也不会先解释。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我决定牺牲自己才生气,你是因为我什么都不告诉你。”
楚芮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我可以试着改变的……真的……”
模糊的视线里,商仲厉的影子是定住的,没有冷漠与疏离,这让楚芮松了口气,安心地继续说下去。
“虽然看起来是你一直粘着我,但其实是我更需要你,是因为你一直信任这样残缺的我,我才有随心所欲的资格……”
话没说完,楚芮猝不及防被商仲厉一把拥进怀里,怀抱温暖至极,让楚芮的眼眶泛起湿意,身上的疼痛瞬间都没那么痛了。
商仲厉急促地否认,紧紧抱住楚芮:“不对,你一点都不残缺,你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楚芮,是我爱的楚芮,是我不好,一直在使小性子,我明明就知道你不擅长倾诉心里话的,结果我还是把你逼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耳边是连串的道歉,楚芮的下巴搁在商仲厉的颈项窝,眉眼总算舒微开。
“你不生气了吗?”
商仲厉听着楚芮试探又委屈的声音,暗骂自己小肚鸡肠,明明自己从来不愿意让楚芮受委屈:“我从来都没有生气,我气自己都气不过来呢,你别难过也别自责千万千万不要改变,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的外貌性格脾气,所有所有都喜欢!”
商仲厉越说越急,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楚芮都忍不住嘴巴咧了咧,伸出手想去捂住他的嘴:“好了,我要被你吵死!”
商仲厉脸色泛红:“我怕你……听不到我的喜欢。”
楚芮深深望着他,望见他眼底滚烫的感情。
“听见了,我也是。”略有些羞赧地说完这句话,两个人的身体贴合地更加接近,嘴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身体一样贴到了一起。
他们吻得温柔又急促,彼此之间没有了屏障,亲吻的时候仿佛心脏都交融成一体,让他们的眼角都挂上湿意。
世间好像只剩下彼此,还有浓浓的情感,他们密不可分,一旦有一个人落了半丝空隙,另一个人就会马不停蹄地追赶上去补足那份空隙。
缠绵的,而又热烈的。
“咳咳!”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咳嗽。
商仲厉和楚芮浑身一怔,两个人都想到了什么,瞬间火山爆发般满脸通红,双双坐分开贴到两侧的车门边,正襟危坐,中间像隔了一条银河。
坐在前面的戴显怀也满头是汗,不过不是热的,是尴尬的无所适从的。
许曜咳嗽两声:“两位,车里面,嗯……还有人呢!”
“不好意思。”楚芮小声道歉。
许曜从前视镜里看到后面商仲厉一脸好事被打扰的愤懑,幸灾乐祸地说:“我不出声,你俩是不是能亲个没完啊,黏糊了二十多分钟,真的,我看的都窒息了!”
“喂!”商仲厉挑了一下左眉,警告道。
“哎呦,还害羞了!”许曜乐不可支。
“前辈,别说了……”楚芮面红耳赤地劝说,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出糗的时候,竟然和商仲厉旁若无人地亲密到忘乎所以,果然是他太在意商仲厉了。
“行行行,我不说了,年轻人脸皮薄……”
商仲厉和楚芮的目光在空中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一起,继而又难以分解开地默默坐到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楚芮脸上的红潮不退反增,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商仲厉紧了紧眉头:“我还是得下去。”
楚芮抬起头,不解地皱眉:“为什么?”
商仲厉认真看着他:“我说真的,没有食物就算我们不被他们杀死也会饿死在车里面,而且你的伤口必须得及时换药。”
“可是……”楚芮欲言又止,他知道商仲厉说的是对的,他的伤口很深,没有及时缝合,不及时换药伤口出的血和纱布粘在一起只会恶化。
更何况还有最严重的食物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