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隔了一段时间没有见他,章隽心中却莫名奇妙的焦躁。
他看着楚衍乖巧地站在自己身旁,轻笑了一声,抬手轻轻的想捏一下他的脸。
长辈对后辈做这样一个亲昵的小动作无可厚非。
可是楚衍立刻疼地龇牙咧嘴。
章隽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抬起手就想揭开楚衍的口罩。
楚衍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拯救一下,于是死死地拉着口罩不松手。
楚天阔见不得这种场面,十分霸气地就攥住了楚衍还在挣扎的小鸡爪,然后冲章隽挑挑眉,让他摘口罩。
楚衍一时分不清谁是他儿子,虽然他也不是他亲儿子,但这也很不对劲啊喂!
楚衍的小鸡爪被束缚住了,章隽很快就摘下了他的口罩,看见了掩盖在口罩下面触目惊心的伤痕。
虽然已经止血了,但还没完全结痂,可以隐约透过白色的皮肤看见里面粉红色的肉。
章隽的脸冷了下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询问着:“怎么伤的。”
楚天阔看自家儿子伤成这样,也默默的放下了楚衍的小鸡爪,面色压抑。
楚衍总有一种他站在法庭上,然后法庭上的长官厉声表示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你的呈堂公证的错觉。
他瑟瑟发抖道:“不,不小心划的。”
章隽:“说具体点。”
楚衍瑟缩着不肯开口。
章隽阴沉道:“不说我就自己查了。”
楚衍鼻子一酸,觉得他真他娘委屈。
这个人看不懂自己不想查嘛!
老实交代是不可能老实交代的,楚衍插科打诨道:“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晴,无大风,无....”
章隽:“.......”
你当自己是天气预报呢。
看着章隽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楚衍只能灵机一动想了个借口:“快上实战课了,我怕自己跟不上拖后腿,所以就自己课后练习了一下,没有注意安全防护,然后就....”
楚天阔听明白了,摆摆手道:“没必要这么努力学实战课啊,我们皇家还能指望着皇子去打仗吗,哈哈哈哈。”
楚衍和章隽的脸色都微微一变,心想还真不一定。
不过,楚天阔是粗神经,章隽却心思细腻,他看穿了楚衍的小心思,不过没打算说破,他打算事后再自己调查。
楚天阔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道:“对了楚衍,你章叔叔之前跟我商量着让你去他那边小住几天呢,我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好,你跟着军校学打仗还不如跟着他学政治呢。”
楚衍当时就感觉这天瞬间就不晴了,除非可以晴天霹雳。
章隽是首相,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不可以不要一口一个你章叔叔叫的这么亲切!
还有,去他家不就等于自掘坟墓嘛,帝星的土地资源虽然还有空余,但真的没有必要给他特意弄个坟头,谢谢!
章隽也点头笑道:“学什么倒不重要,重点是可以去我那里养伤,叔叔会照顾你。”
这个照顾被他说出了一点别的什么意味,但是楚衍听的出来却说不清楚,楚天阔就更不用提了,他还在傻乐。
第15章 我对不起你
楚衍面色惆怅的看着这个充满粉红泡泡的房间,恍惚间差点忘记了自己的性别。
章隽的住处十分具备隐秘性,而且高的离谱——他可能喜欢这种俯瞰别人的感觉。
隔着大大的落地窗,楚衍只能看见地面上来往的车流像细小的蚂蚁。
而他像被囚禁于高塔上的长发公主。
听见身后沉闷的关门声,楚衍终于哽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童话,而是《公主与屠夫》!
章隽一步步的走近他,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清晰而压抑,这种被步步紧逼的感觉让楚衍脊背发凉。
可是当他僵硬的转过身来的时候,却看见章隽笑容满面,目光慈爱,看起来居然真的像是一个亲切的好叔叔。
但,也只是像罢了。
楚衍一边哆哆嗦嗦的看着他,一边不受控制的回忆着他以前是怎么残忍地对付自己的。
曾几何时,这个房间还不是粉红的,而是压抑的黑色。
而他常常跪在这个房间里,接受着章隽无情的虐待。
就在他紧张的手心发汗的时候,章隽只是凑过来,轻轻地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脑袋瓜子。
楚衍:⊙v⊙...咦?
章隽轻笑道:“我还挺怀念你小时候的。”
楚衍不解道:“为...为什么?”
章隽慈爱道:“那时候你总嚷嚷着让我抱你,还主动要跟我睡。”
楚衍:“.....”
尼玛,还不是因为当年那个坑爹系统,总让他装可爱,等成年的时候才阴测测的凑到他耳边说:“时候到了,是时候告诉你了,你章叔叔啊,其实特别阴险狡诈。”
那句“时候到了”怎么听怎么像“孩子啊,该上路了”。
***
虽然非常不情愿,但楚衍还是被迫在这里住下了。
章隽并没有虐待他,相反,这里一切都好,褥子又软又暖,气温调节器也调的恰到好处,每天的菜色都是楚衍喜欢的,也不知道章隽为什么对这些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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