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徵,你可以走了。”
叶琬沂走不久,警察就进来放人,可是陈徵不为所动。
陈徵坐在椅子上微歪着头,勾起一抹笑,疲惫的眼里生出一丝戏谑,他轻飘飘地开口:“哦?你们早上不还在让我坦白从宽?”
“请依法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吧,那下次还叫我来的话,贵单位应该怎么赔偿?。”陈徵起身,捋了捋身上的拂尘,笑得漫不经心,语气闲散。
他越过警察前转头,补充道:“你们伙食真的太一般了,趁这次陈副市长出去之前,你们应该想方设法讨好她,给自己单位争多点预算,嗯?”
警察不理会他,他也不纠结,说罢便抬腿走出局子。
宋玉已经在门口等着,看见陈徵,眼睛一亮,急忙招手:“徵哥!”
叶琬沂让他来接陈徵,他半信半疑地来警局,没想到人真的被放了出来。
陈徵一上车就给自己点了根烟,仰靠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车窗没关,倒不至于烟雾缭绕。
“徵哥,叶律师用了什么法子还真把你弄出来了?”
“你怎么不问她?”
“……她只说让我来接你,说完电话就挂了,哦,对了,公司邮箱今早收到了她的辞呈。”
陈徵抖了抖烟蒂,眸子淡淡,带着丝笑意,睨了他一眼,嗤笑道:“宋二哥,你的脑子,是不是很容易抽筋?”
宋玉:……
“先去公司。”
一根烟抽完,陈徵换了个姿势,把座椅调低,就合上了眼。
SE这两天有些人心涣散,有的高层都想着卷钱跑路,普通员工更是有气无力,门口的接待直接在工位上睡着了。
陈徵“啧”一声,伸脚踹了踹他的椅子,对方嘟嘟囔囔地醒来,发现是老板,急忙站起来道歉:“对,对不起,老板,我,我我……”
“开门。”
“哦哦哦,好好好……”
齐繁已经在等着了,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杯子里已经凉透的茶水若有所思,他知道陈徵出来第一件事肯定要来找他。
见陈徵进来,他就勾唇笑了,伸手拿过茶壶给他倒了杯:“坐。”
“齐律师,还以为能指望着你把我捞出来快些,没想到让我在里边吃了这么多顿盒饭?”
“你女人扰乱了我的棋盘,我还没来得及问责,你还急眼了?”齐繁捞过一旁最上边的文件夹推到他面前,叹了口气,道:“你哥和你,同母异父?看不出来,你爸居然愿意为爱当个键盘侠?”
陈徵喝茶的手一顿,把茶杯放下,一边拿过文件翻开,一边笑道:“齐律师,你查错了吧?就算我不是我爸的儿子,我哥也一定是,你别忘了,我爷爷同意这门婚事,完全是因为我妈母凭子贵。”
当年,陈家并不满意陈敏仪,一直拖到六个月,抽羊水查了孩子的血缘和性别,老爷子才点头同意陈敏仪进门。
“你确实是你爸的孩子,至于你妈为什么当年能瞒天过海,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
陈徵的笑容戛然而止,把文件丢回桌上,问:“怎么突然查起这个?”
“本来想靠这个线索慢慢把陈家这些年的事情全部查干净,没想到她这么着急把你放出来,陈氏集团那边估计快来求你回去了。”
回去就意味着要担下陈氏集团所有的事情,即使他不想回去,老爷子一出面他无论如何都得硬着头皮回去。
那之前极力摆脱与陈家灰色产业关系的努力都得白费。
“对了,徐国峰什么来头?”
“消失很久了,怎么?带着你女人私奔了?”
陈徵摇了摇头,闭着眼慢慢道:“什么我的女人?这次是她嫖完我把我捞出来算给我的精神损失费。”
“他家有一面墙的现金,不知道一个医生哪儿来这么多钱?”
陈徵坐直起来,舒展了会儿筋骨,语气难掩烦躁:“什么都查不到,说个屁。”
“你先回美国吧,这件事落幕了你再回来。”
陈徵抬了抬眼皮子,看他:“怎么?你也催我回去?”
“你再不避避风头,我的命也要搭上去了。”齐繁抬了抬眼镜,叹口气,继续道:“如果这件事情要除掉很多人,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更不要阻止我”
“我们从始至终,都是一根绳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你说这个人容不下,我除掉就是了。”
陈徵站起来,给齐繁倒茶,目光对上的瞬间他扬起一抹笑,诡异又阴冷:“齐律师,你不必亲自动手,像我们这么怕死的人,要积德行善活个七八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