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难不成这地方还有地上地下之分？
沈珂还在看，就听身后有个男声冲他大喊：“杂种，给我滚开。”
还不等他回头，那人用力撞下他肩膀，本来脚就崴了，又被撞，沈珂差一点摔倒，踉跄几步才站稳。
要不是看那人人高马大一脸横肉不好惹的样子，他骂人的话就已经溜出去了。
沈珂偷偷白了他一眼：“什么素质。”
接着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脚脚腕不仅肿得老高，还血肉模糊，明显就是崴伤脚的同时，还被什么划破了，加上刚才在尸河里一泡，更加严重了。
意识到这个后，沈珂一下破防了，原本一点痛感都没有的他，忽然觉得剧痛无比，一瞬间路都走不了，扶着旁边的墙嘶嘶哈哈好一会。
缓了半天，他才扶着墙挪进去，刚刚走到门口就看一个店员在给刚才的横肉男拿药，一个正坐在柜台后懒洋洋的打哈欠。
沈珂张张嘴，问话还没出来，那个才打完哈欠的店员看到蓬头垢面，还浑身臭味的他，立马眉头拧起：“干什么的？臭流浪者，滚滚滚，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人，快滚，再不滚就叫人把你拖出去！杂种。”
沈珂：“？？？”
莫名其妙被骂两次杂种，一头雾水的他为了不被已经从柜台后冲出来的人赶走，不得不瘸着腿自觉退出药店。
他抬头望着那块牌匾，哼了一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但沈珂一连去了几家都是如此，给钱都不行。
不是指责他是流浪者就是破口大骂，一家比一家难听，有一家干脆把他轰出来了。
什么情况。
沈珂想不通，这年头有钱鬼都不推磨了？
不过说他是流浪者好像也没错。
一身臭味，跛着脚，浑身脏兮兮的，头发湿乎乎黏腻腻的，无父无母，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长大，创业失败破产，欠下巨额债务……
他不是流浪的还能是什么。
如今还签下什么狗屁合约来这帮人续命。
老天，为何带他如此不公！
想到这，沈珂气得狠狠一跺脚，本来就没好的脚伤又加剧了。
疼得他坐在地上捂着脚，半天才缓过劲。
被拒数次的沈珂无比绝望，四处张望，同时在记忆里找到了答案。
记忆里，无法在城中肩负起任何职责，18岁以上还没有检测出相关职责基因的人，就被判定为流浪者。
而庇护城是不会给流浪者提供任何帮助，任何。
换言之，生死由天不由己。
可怜。
真是太可怜了。
不仅随时都可能会死亡，还不受待见。
沈珂长长的叹了口气。
但他不能放弃。
还有人等着他救呢。
沈珂扶着墙站起来，拖着愈发严重的脚，在这无他一丝落脚之地的偌大城中漫无目的绕了好久，还是没能找到任何能让他花钱买药的地方。
此刻的沈珂完全没了刚到这的新鲜劲，可又不能空手回去。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要怎么弄点药时，肩膀被人拍了拍。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伙子，要什么药？我有。”
就像深陷泥潭时，突然递过来的一根棍子，抓着就能上岸重获新生的沈珂猛然回头，看到一个脸颊有疤，且两腮深深凹陷，黑眼圈极深，眼眶凹陷，把两只眼球凸显的巨大，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家伙，正呲着一口大黄牙冲他笑。
沈珂不由自主退了一小步，偷偷打量着面前的人，问：“链条蛇的解药，你可有？”
男子点点头，继续咧着嘴笑，冲他勾勾手，哑着嗓子：“跟我来。”
实在走投无路的沈珂不得不跟上去，要换做平时，他肯定会多想一二，但现在，他没工夫想那些。
跟着黄牙男子走了一段路，眼看着就快出城，沈珂深感疑惑：“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黄牙男子嘿嘿笑着：“带你去拿药啊，钱带了吗？”
沈珂放慢脚步，狐疑地盯着他，最后点点头：“带，带了。”
黄牙男子点点头，往左一拐，带他进了一个胡同，接着又拐进一个胡同，最后终于把沈珂给绕蒙了。
直觉告诉他，再走下去准没好事。
但此时，人生地不熟的沈珂已经判断不出自己身处何地，只是身后有个胡同出口。
他想着，若是发生了什么，他就从那跑出去。
“愣着干嘛？过来啊。”黄牙男子冲他招手，随后闪身进了一扇门。
那扇木门大概年久失修，不仅门下参差不齐，就连们班上也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孔洞，在黄牙男子开门的时候，发出“吱嘎”的声音。
沈珂看了眼那扇摇摇欲坠，快要掉下来的门往后退了几步，但随即停住。
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买药，买油。
此刻王安忆生死未卜，他能不能回去也不清楚。
反正结果都一样，还不如去看看究竟能搞出什么名堂。
沈珂下定决心，在黄牙男子重新出现在门口，冲他呲着一口大黄牙，露出一个诡异笑容的时候，毅然决然走了过去。
屋子不算大，带着霉斑的天花板上只有一盏无比昏暗的小灯，周围是一圈陈列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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