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的你?燕赤城头一次打断了他。
石头硬是给他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再不敢扯谎,低头道:没人教我,我看武陵派耍帅学学罢了。
燕赤城仍定定看着他,目光里竟有几分审视。
这可把石头委屈坏了,素来只有他变着法子把人骗得团团转,哪里有他老老实实说真话还给人反复刁难的时候?他忍不住喊冤:你这混蛋神仙,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没爹娘教的乞丐,跟村口的王老三学学杀猪也就罢了,哪里有人能教我什么别的?
燕赤城一怔。
石头见他犹豫,眼珠一转,干脆顺杆上爬:你自己名下有那么大一个宗门,养生保命的好本事一代代教给人家,偏偏从来不肯教我。嘴上说稀罕我,我和人家学些术法,你还要向我身上撒气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谢秋石。燕赤城微微皱眉。
石头立马捂住了耳朵,一边摇头一边夸张地倒抽一口气,叫道:好家伙,还凶,果然不是真的!你个负心薄幸人,欺负我黄花大闺男尚未出阁不知人心险恶世道艰辛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身体一僵,蓦地瞪大了眼睛。
两片凉凉的唇挨上来,衔住了他的唇舌,没再让他多说一句,如同品尝什么酥软糕点般,轻轻抿着,用齿尖细细地磨。
呜呜呜石头没有挣扎,只觉得整个人坠在那双黑眼睛里,呼吸不过来,只好轻轻地叫两声以示抗议。
那些东西有甚么好的。燕赤城眸中的醉意似乎褪去了些,但仍旧称不上清醒,不教你那些,教你些别的永远不会教他们的东西,好不好?
石头不知道那昏昏沉沉的一夜是怎么过去的,他只记得燕赤城像捉着一只小雀一样握着自己,让他扑不动翅膀,开不了嗓。他全身上下都在为燕赤城牵动,喉咙里的呼吸都被掠夺,燕赤城要他舒服他就舒服,燕赤城要他哭他就哭,最后他甚至顾不上害怕了,像攀在树上的蛇一般死死缠在燕赤城身上,一边哽咽一边说:别玩我了。
醒来时他还拽着燕赤城的手掌,燕赤城不知有没有睡,只是靠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乌黑似锦的长发铺了满床,几缕还搭在他赤裸的肩头。
他痒得缩了缩脖子,一动,燕赤城便睁开了那双黢黑的眼。
你没睡。石头讷讷道。
燕赤城没有说话。
你还是不要教我了。石头清了清嗓子,喉咙还在发哑,他瘪着脸,耳根发红,我才不想学流氓把戏。
燕赤城仍然未置一词,只是垂着眼看着他,目光柔和,已没了昨夜凌人的醉意,微凉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一下一下的顺着,问:还害怕吗?
石头细声说:还好。顿了顿,又道:我走丢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只一个人发脾气?
我不知道你是在撒娇,还是真的想走也不知道你是希望我来找你,还是希望我留在这里等你。燕赤城轻轻地问,你可愿意告诉我?
仙君鲜少说这么长一段话,嗓音低沉而柔和,像映在酒盏里的月色,石头听着听着,不自觉间又想起昨夜种种,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没做
第18章 无情亦有情(一)
缠绵交颈的夜晚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石头不知道怎么答仙君的问题,却知道食髓知味地缠着燕赤城。他不再像不开窍的石头,倒像种子,褪去硬壳,裂开*衣,生出纤细柔长的枝条,赖在燕赤城的身上,又热情又羞涩地开出花来。
他甚至不如原先那般害怕燕赤城了,尽管对上那双黑眼睛时犹有惊惧,但更愿意把脑袋藏在对方怀里,抓着燕赤城的头发一边蹭一边撒娇,咕囔:你快摸摸我。
燕赤城喜欢捂着他的眼睛亲他,也喜欢像抚弄爱宠一样把他从头发丝撸到脚趾尖,仙君的手还是冷,碰到少年炽热的颈窝、腰线、膝弯、足踝时,总能惊起小兽似的轻颤,但很快对方又会留恋地贴上来。
石头躺在榻上,一条手臂搁在自己眼睛上,一只手去摸仙君薄薄的嘴唇。
你最近在忙什么?他懒洋洋地问,声音有些沙哑,除了晚上都不来陪我,叫我白日里独守空床,连个宣淫的对象都没有。
燕赤城递了颗樱桃到他嘴里,他贪玩地用舌尖抵出来,燕赤城便拿住了他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拨了拨他柔软的下唇肉,半逼半哄地给他喂进了嘴里,接着用唇语告诉他:未忙什么,只是打算给武陵派降一场天劫。
武陵派又怎么招惹你了?石头好奇道。
没怎么。燕仙君微微摇头,不过是差不多该换个掌门了。
燕仙君说完便没再提过这回事,天劫当日,他既没知会石头,也没出门,落一场雷对他而言根本无需放在心上,风起云散皆随心动,他阖目坐在窗前,人间便可三日暗无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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