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岑蔚开车送周然去机场,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他的床头柜抽屉。
她知道不应该打开,但还是耐不住好奇心。
款式很简单,玫瑰金的窄圈上镶着三颗小钻石,属于低调中不失奢华。
岑蔚用力提起一口气,哪怕在打开前就猜到里面会是什么,大脑还是宕机短路。
知道她现在应该合上盖子,把小方盒放回去,然后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但她忍不住取出那枚戒指,缓缓套向左手无名指。
戴到一半时,看着指圈剩余的空间,岑蔚预感有些不妙。
等完全推到指根,她的心情瞬间回落到谷底,塌下肩长叹了声气。
到底什么样的笨蛋男人才会把求婚戒指买大啊?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个五章左右完结。
第64章 第六十四封信
为了不让到时候的场面太尴尬, 岑蔚隔天下午和董依纯逛街时,把戒指带去了品牌专柜。
岑蔚拿出戒指盒递给店员,问她:“要是不能换,看看能不能帮我改个尺寸?”
店员拿起戒指看了看:“可以往里帮你垫个圈改小一点, 发.票带了吗?”
岑蔚摇摇头, 周然的每条外套口袋都摸过一遍了, 还是没找到, 不知道他放哪去了。
店员说:“没发.票的话有点难办,你这都没怎么戴过吧,没什么磨损。”
“嗯。”岑蔚浅浅笑了笑, “是我男朋友买来打算和我求婚的。”
“求婚?”店员挑高眉毛, 又举起戒指仔细看了看,“他刚买的吗?”
岑蔚回答说:“应该是。”
店员感到奇怪:“但这是我们2018年的款啊, predestined系列的对戒。”
岑蔚有些懵:“一八年?”
董依纯在旁边说:“老款比较经典嘛, 说不定他就觉得这个适合你。”
店员笑着摇摇头:“不是, 我是想说这个系列当时卖得很好,早就断货了,他是怎么买到的?”
岑蔚问:“现在买不到吗?”
店员说:“应该很难买到。”
董依纯挠挠头发:“什么意思, 周然买到假货了?”
店员说:“这倒不像,你们可以放心。”
董依纯又猜:“不是给你买的?还是他给你买二手的呀?”
岑蔚不假思索地反驳:“不可能。”
“那......”
岑蔚拿起戒指, 把它戴到无名指上, 也不是那么不贴合, 只是抬手间总觉得会脱落。
所以到底是指圈偏大,还是她手指比以前细了些所以才不合适?
没有发.票凭证,专柜没办法提供后续的维修服务。
董依纯说她认识一个靠谱的珠宝维修师, 她有朋友怀孕后要改大婚戒尺寸就是找的那家店。
岑蔚把戒指送过去, 付了加急费用, 怕周然提前回来。
两年前她借口家里催婚,向他求了次助。
他当时想的办法是“娶你”。
然后这家伙真的跑去买了戒指。
那会儿岑蔚觉得两个人充其量只是处于暧昧期,但对于他来说,居然已经能做下这样的决定。
想了想,周然确实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说空话,不谈未来,不做虚无缥缈的承诺,从他调回山城,到两个人终于走到一起,他给了她新房门禁卡,他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也正是因为他的负责,他的包容,他的妥帖,她才被爱得踏实,才有安全感。
岑蔚感到眼眶发热,放轻呼吸拿手扇了扇风。
从店里出来,岑蔚和董依纯找了路边的一家咖啡店,打算喝个下午茶。
聊起这回事,董依纯说:“现在想想,其实他那会儿的喜欢也挺明目张胆,帮你搬了一年的语文试卷,还每天跑你家门口送吃的,你就是没发现。”
岑蔚用吸管捣着玻璃杯的气泡水,感叹道:“还好我现在知道了。”
董依纯单手托腮,看着她一脸姨母笑:“就等着他快来和你求婚了,你到时候千万要装得惊喜一点啊。”
岑蔚边笑边点头:“我肯定发挥奥斯卡演技。”
回家之前,她又去了趟商场专柜。
岑蔚翻了日历,圈出所有可能的纪念日或节日,还侧面向爸妈和岑悦彤打听过,想让他们透露点风声,让她提前准备一下,可他们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两百天纪念日在八月四号,周然订了上次没去成的江景餐厅。
岑蔚想应该就是这天了,下班后她回家换了身浅绿色长裙,穿上新买的高跟鞋,戴上周然送给她的项链。
为了届时戴戒指好看,她前两天还特地约同事去做了个亮闪闪的碎钻美甲。
“走吧,我好了。”岑蔚一只手拎着新高跟鞋,一只手提着裙子,从二楼走下来。
周然闻声抬眸,忍不住“哇”了一声,打量她说:“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岑蔚捋了捋头发,抿唇压住嘴角。
她搭着周然的胳膊穿上高跟鞋,说:“帮我把包拿过来。”
周然走回客厅,从沙发上拿起她的肩包递给她。
怕等会场面混乱忘了,岑蔚先把周然的礼物拿给他。
“喏。”
周然看到盒子的一瞬间展演笑了:“我就知道你要送手表。”
他之前那块机械表戴了好多年,拿去校准过好几次,前两天还想着要不要买块新的,转念又怕岑蔚会送他礼物,所以就暂时打消了念头,没想到自己猜得这么准。
岑蔚打开盒子,把新手表取出来给他换上。
周然说:“你的礼物......”
“嘘。”岑蔚急急打断他,“先别说。”
“行吧。”周然点点头。
到了餐厅,他们在预定好的位置坐下。
七点多太阳还没下山,这家店地处两江交汇处,窗外江水辽阔,邮轮缓缓行驶,城市华灯初上,散落着繁星点点。
这样的西餐厅吃的都是环境和氛围,对于菜品他俩都兴致缺缺。
服务员把甜品端上来时,岑蔚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盘子里装的是栗子蛋糕,她握着叉子,又不能吃得太快太着急,只能耐着性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送。
“等等,这上面好像有杏仁片。”周然抬头招了招手,喊服务员过来。
看着面前的蛋糕被端走,岑蔚呆滞地眨眨眼睛。
过了会儿服务员重新上了一份冰淇凌松饼,她彻底懵了,这一览无余的,戒指能藏哪儿啊?
岑蔚抬起头问周然:“所以我的礼物是什么?”
周然说:“在你衣柜里,回家自己看。”
其实今天她换衣服的时候就瞥到了那个购物袋,岑蔚问:“包啊?”
没来得及做表情管理,这句话的语气听上去透着满满的失望。
周然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不喜欢吗?”
岑蔚翘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点头说:“喜欢,当然喜欢。”
也许是两百天纪念日还不够有意义,岑蔚告诉自己,别急,该来的总会来。
到了七夕节那天,周然和她去了电影院。
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或夫妻,他取好票,和岑蔚说:“要不要以后在家里装个影音室?”
岑蔚现在哪有心思和他聊这个,随口说:“都行。”
她看过很多电影院求婚视频,入场时特地装作无意地环顾了圈观众席,一般来说现在底下坐着的可能都是他们的亲朋好友。
“找谁呢?”周然看她东张西望的。
“啊?没有啊。”岑蔚收回目光,咬着嘴角暗自苦恼,怎么都是陌生人。
他们看的电影叫《我在时间尽头是你》,典型的青春爱情片,男主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为了拯救自己的爱情,却总是反被命运捉弄。
影院空调开得冷,岑蔚还喝着冰饮,她搓搓手臂,吸了吸鼻子。
周然突然抬起胳膊,要从裤子口袋里拿什么。
岑蔚立刻挺直了背,屏气凝神,目光看似还在屏幕上,其实注意力全在旁边。
“哭了?”周然往她面前递了包餐巾纸。
岑蔚低头看着那包餐巾纸,愣了整整两秒。
“没有。”她接过纸巾,打开抽出一张擦了擦鼻子,然后团成团用力攥在手里,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一个月,岑蔚每天早上兢兢业业地化妆打扮,生怕他来个出其不意。
可周然每天看上去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是他藏太好了吗?
山城落了几场雨,天气开始转凉,马上就要到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