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安到来的第二天,艾尔罕臧世最小的雌子,十岁的岑延被喊回来陪维安玩。
岑延看着刚到他膝盖上方一点的维安沉默的点头。
一天没见着雄父和雌父的维安有点黏虫,知道他们在忙重要事的也没闹,就是在大伯走后黏糊糊的向岑延伸手要抱。
岑延犹豫了会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抱他,做事周全的他一边抱一边调力度,“力度重不重,疼不疼?”
“不疼~”揽着他脖子的维安奶声奶气的道。
奶香味的!
很少闻到这个味的岑延越发仔细的抱着维安,这个弟弟好像比瓷器做的东西还要脆弱一点。
最先见到维安却没得到小家伙主动要抱抱的岑岁眯了眯眼,心里有点泛酸的他上前准备逗逗小家伙。
“维安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雄父带维安过来看雌父和大伯还有出去玩呀~”维安将头搭在岑延肩膀上认真的回答。
“你雄父是骗你的。”
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的岑延没来得及阻止就让他把话说完了。
“你雄父把你带过来是准备送给我们的,你看他都不见了,其实是已经悄悄的走了。”
维安愣愣的看着他,眼睛一下就红了。他吸了吸鼻子忍住不哭,但是嗓音里还是带了点哭音,他看向岑延,“你能不能带维安去找雄父啊~”
岑延想了想他们正在做的事,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维安有点崩不住了,他咬着唇,“那可不可以带维安找哥哥呀~”
见如果自己不答应他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岑延只好点头。
一旁的岑岁眼皮一跳,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小雄崽会当真。
他有预感,把小雄崽逗哭的他接下来会很惨。
第30章
按理说军校这种地方是不允许一般虫进入的,但是来的是军部大佬艾尔罕家族的虫,而且还是雄虫。
在这样的背景身份上规矩偶尔还是可以让让路的。
古一军校是个由无数庞大的钢铁丛林和铁血搭建起的军校,高空中那硕大的散发着威慑的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个校徽是由数百头星兽的心骨制造的,远远的看见就能感觉到一股洪荒强悍的气息扑面而来。
而且制造这枚校徽最初的材料是由古一军校的高年级生捕杀了三百一十六头星兽完成的。
那一场极其精准凶狠的扑杀行动,在整个军队甚至是星际都引起巨大的轰动。
要知道那可是星兽啊!
每个星民谈之色变的星兽它的恐怖不是三言两语能道完的。
现在的虫族在星民心里地位非常高的原因有一半就是因为他们镇守了星兽域的大半星域,剩下的那小半星域则是由临近的数十个种族合力镇守的。
星兽在星际是真的可以称之为灾难的存在。
就是这样的星兽居然被在校的军校生扑杀了三百一十二头,要知道以星兽的体积来说,这三百一十二头星兽的尸体堆起来都能铺满一个小型星球了。
当初这样一场极其血腥的扑杀震慑住了那些准备见虫族刚和兽族,帕尔冥族,尤拉族打了一场实力再度折损准备趁机联合起来和虫族谈一谈瓜分墨晶域这件事的种族。
虫族军校生捕杀星兽的事例,给了他们这些得联合起来才能镇守住那一小半星兽域的种族一锤重击。导致他们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此古一军校也名正言顺的成了虫族的第一军校,每届毕业生的毕业成绩就是合力捕杀一头星兽,用它们的心骨继续给校徽增加光彩。
而这样一个从里到外弥漫着凶悍气息的军校今天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小家伙。
一个小小的糯米团子样的小雄崽。
古一军校是有雄虫的,尽管雄虫小时候非常脆弱有近一半的夭折率,但是成年后的他们并不弱于雌虫,甚至他们的精神力以雌虫成倍的速度增长着。
他们虽然没有骨翅但是精神力可以幻成翅膀,其伤害不伤肉体只毁精神力。
雄虫多数进的都是指挥系,战场上的他们可以同时和无数雌虫建立精神链接,第一时间知晓战场各个角落的战况和变化,他们是天生的指挥官。
而且有雄虫在的战场主动半虫化战斗的雌虫恢复后虫源躁动值上升的幅度会比没有雄虫在的时候减少很多。
按照其他种族的想法雄虫这样稀少珍贵的存在应该全方位无死角的保护起来,杜绝他们去往任何有危险的地方。
然而虫族偏不这样,偏要特立独行,他们十分尊重雄虫的个虫意愿。
想要上战场?
上,只要考得上就上!
想要在家混吃等死?
可以,马上安排上!
想要走出虫族去外面浪?
这个或许不行,外面太危险,他们也不好安排大量军雌到别的种族的地盘去。
这样一个互相矛盾的种族星际的星民其实是看不懂的,所以每每有关于虫族的事都能引起他们极大的注意力。
这边到达军校的小雄崽维安觉得岑延走得慢,急切想见到哥哥的他自己下地迈着小短腿费劲的爬上校车。校车上看见这一幕的雌虫心里那是像做高空坠落训练的时候一样,呼吸有点不顺畅。
虫神在上,雄虫小的时候都这么可爱的吗?
岑延默默的跟着哒哒哒迈着小短腿觉得自己跑得贼快的维安身后。
作为一个钱全部花在了机甲和虚拟战场上的军校,古一军校的雌虫们在生活上穷到了一定地步。其他学校的什么云梯,代步器啊,一切生活方便的高科技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导致了来到目的地维安得一个一个阶梯的往上爬。专门为军校生做的阶梯对于他来说明显太高了,他得整个身子趴在阶梯扑腾许久才扑腾得上去。
听到消息赶来的军校生们看着那个板着小脸一个阶梯一个阶梯费劲往上爬的小奶团子,一颗心被萌得那是哐哐撞大墙。
他们不由自主联想到指挥系里那几个经常用精神力在对战课上虐打他们的雄虫。
他们小时候也是这幅模样吗?
不行了,不能想!
好几个雌虫捂住鼻子,再想下去就不得了了。
爬累的维安转身扑到岑延怀里,语气委委屈屈的,“累,爬不动~”
岑延侧身遮住雌虫们灼热的眼神,抱着小维安大步流星的上去。
没多久憋着委屈终于见到正在上课的哥哥的维安挣扎着从岑延的怀里下来,哭着扑过去,“呜呜哥哥~”
正在上理论课的权辞看见一身狼狈正向着他扑过来的时维安时,心里的惊讶简直无法言说。
他连忙蹲下将扑上来的小家伙抱进怀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委屈极了的维安缩在他怀里啪啪啪掉眼泪,“呜…岑…岑岁表哥说…说雄父不要维安了…呜呜…要…要把维安送给大伯……”
信以为真的小维安心里恐慌的很,死死的圈住哥哥的脖子不松手,看得权辞既心疼又气。
“他骗你的,雄父怎么舍得把这么可爱的维安送虫,他舍得哥哥也舍不得。”权辞也顾不上会不会打扰同学上课的事了,急着安抚一副明显吓坏了的维安。
围观了小家伙一路隐忍着,直到来到亲近的哥哥身边才爆发的岑延也不得不说一句岑岁不做虫,心大的他根本不知道那句话对一个小虫崽的杀伤力。
其实岑延和权辞也不知道那句话给维安到底造成了多大的阴影。
刚生出灵智的器灵虽然懵懂无知,但是在他的本体被亲手制造他的存在给毁了的时候,是能隐隐感觉和意识到自己被抛弃的。
这在维安懵懂的潜意识里埋了个小小的隐蔽的伤口,在今天被岑岁无意识的一句话给撕开了。
导致现在的维安无论权辞怎么哄怎么保证他都死死的扒在他身上不下来。
无奈的权辞只能抱着他坐到座位上,“饿了吗?”他理着维安被汗打湿黏在额头上的发丝。
“饿了~”
权辞从他的空间项链里拿出备好的奶瓶给他。
维安咽了咽口水扭过头,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衣服就是不松手去接奶瓶。
明白他这是怕松开手就被放下的权辞只好拿着奶瓶喂他,反正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含着奶瓶咕噜咕噜喝的维安,湛蓝色的大眼睛下意识弯成月牙,小模样萌得班里和外面挤着偷看的雌虫不要不要的。
喝完奶的维安在权辞的安抚下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就算睡着了小手也死死的拽着权辞的衣服。
将这些都收进眼里的权辞抱着维安向导师请了假后,眼含煞气的往大伯家里赶去。
………………
深夜,躺在治疗舱里颓废虫生的岑岁是真没想到那个小雄崽会跑到军校去找权辞告状。
当天晚上正睡得香的他被权辞从床上拖起来就是一顿暴打,还没等他爬到治疗舱里,得到消息赶来的雌父艾尔罕臧世和叔父艾尔罕德拉对着他又是一顿雌雄双打。
骨头多处被打折的他最后都是被看他可怜的岑延抗到治疗舱里面的。
正唉声叹气着他的视线里就又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等看清那道身影后他全身哆嗦了一下,讪讪的喊道,“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出息了。”岑渭瞥了一眼他,“听说你把叔父家的小雄崽欺负得跑去军校找哥哥哭着告状?”
“这消息传得还真快啊!”讪笑着的他在大哥越发冰冷的目光中,声音越发低,“我只是逗他玩玩,没想到这么不禁逗。”
“其实你不是我艾尔罕家族的雌子,雌父早先叫我瞒着你,但是你也看见了,整个家里就你的性格谁都不像。”岑渭淡淡的道。
岑岁差点一个弹坐坐起来,牵动了伤势的他龇牙咧嘴,“大哥你这玩笑开得就有点低级了,从来没听过以性格定血缘的。”
岑渭沉默的看着他,那认真的眼神实在不像是在说笑。
看着他这幅模样岑岁的心渐渐沉下来,就在他越来越慌的时候岑渭开口了,“确实是在开玩笑,好玩吗?”
差点就相信了的岑岁一口气堵在心口上,“大哥你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分……”
对上岑渭越发冰冷的眼神,岑岁的后半截话堵在嗓子眼里不敢说出去。
若说家族里他最怕什么虫,那就是他这个大哥无疑了。
“明天去给维安道歉。”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