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哥放弃了,妹妹却没放弃。
五分钟下来,给乔遇霖的碗里夹了八道菜。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乔遇霖的生日。
乔遇霖忍了又忍,最后借口那头有人找自己,便离席去了军部那桌。
军部那桌的待遇就没有主桌好了,在宴席的最角落位置,不过胜在痛快,而且都是老熟人。
乔遇霖一坐下,只冷场了几秒钟,然后便该干嘛干嘛了。
乔遇霖听见他们正在聊方才出现的机器人故障。
一人道:“现在的仿生人故障率越来越高了,我听说旭腾科技集团上个礼拜秘密召回了一批残次品,太好了。”
另一人道:“那有什么的,仿生人再怎么故障,也都是小部分,并且也不能造成多大的危害。”
“再说了,仿生人出故障,算什么好事呢?”
那人又道:“我可是听说……上面要研发军事战斗仿生人了,现在这计划可能得暂时搁浅了。”
说着众人又把视线集中到乔遇霖身上,乔遇霖便开口:“出了军部,就不能把什么东西都挂在嘴上了。”
众人会意,连忙转移话题,聊起了八卦。
他们道,现在已经把机器人当朋友了,都不使唤他们了。可机器人只是工具。人怎么能和机器人交朋友呢?
只见他们悄悄指了指一个模样端庄的青年才俊,道:“何止啊,现在的年轻一代,把仿生人当活人的也不在少数啊,就比如那个作家,我听说他上礼拜悄悄办了一场和仿生人的婚礼。”
这种事也算不得新鲜事了。
仿生人能够由自己设计外貌、自己设定性格,是一条伴侣的捷径,比起花上大量时间与磨合、试错,效率要高得多。
最近几年的民意调查中,要求仿生人与人类的婚姻合法化的呼声越来越高了。
仿生人既然可以是保姆、是守卫、是排解情x的工作者,那为什么不可以是……爱人呢?
可是仿生人根本就没有情感,单方面的“爱”和“适合”,真的能被定义为爱情吗?
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一直都是争执不下的。
乔遇霖无意对他人的价值判断横加干涉,于是仍旧不发一言。
这军部的桌上一大半都是单身汉,一半都是连仿生人都没有的可怜单身汉。
因此天然地站在了人类的道德立场,对于此等离经叛道的行为表示了谴责:如今人口负增长速度越来越快,他们这些人自然是要负起大部分责任的!
仿生人顶多就是机器,和仿生人恋爱,这不仅是一种不合理的,更是罔顾人伦的行径!
乔遇霖摇摇头,思索着待会自己的部下要是和隔壁那帮搞学术的打起来了,会是一番什么盛景。
但乔遇霖嫌麻烦,于是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把声音压低。
军部里都是一些察言观色的人精,乔遇霖这举动被他们看作是将军并不认同的意思。
有一人想起乔将军身旁似乎也多了一个仿生人朝夕相伴,于是立刻改了口风。
“突破世俗,人机相恋又有何不可呢?”他向乔遇霖举杯,“真爱是突破一切界限的,这才是人类的意义啊。”
乔遇霖:……敬酒就敬酒,怎么都盯着我。
乔遇霖实在吃不下去了,便用终端安排好了车,准备悄悄离席。
隐约之间,却忽然听得一声脆响,甚至还有司莱大声呼唤自己的声音。
一切都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其他客人们都没什么反应,但乔遇霖听得分明,立刻起身下楼。
——
所有仿生人都被下了指令不得离开这间屋子,因此司莱离开时,充当门卫的那两只也只是略微伸手阻拦了一下。
司莱觉得此时可真是最佳时机,大厅里空无一人,正好便宜了司莱。
于是他拿了个碟子,夹了许许多多的蛋糕点心往角落里坐下,美美地享受起单人餐来。
才吃了一半,他面前忽然出现一条西装裤和一双亮得能当镜子的皮鞋。
这整座酒店都被包下来了,想来也是伍尔夫的客人,司莱把脖子缩了缩,想装蒜。
对方却不依不饶,开口道:“这位小姐,我看你很是面熟。”
司莱乐了,这什么人啊,怎么会用这么老土的搭讪方式啊。
要是长得好看,司莱勉强会理他一下。
于是他缓缓抬起头,和对方那认真打量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下一刻,司莱手里的蛋糕吧唧一下掉在了自己的裙子上,他嘴巴好半晌闭不起来了。
这两人的神情可谓是一个更比一个震惊、一个更比一个不自然。
“你、你、你……”
你什么你。
司莱连忙低下头,豪放地撩起裙子上的一层纱遮住脸,步履匆匆地准备走。
对方拉住司莱的胳膊,终于把舌头捋顺了:“你、你是司莱……?”
司莱心里咯噔一下,他乡遇故知,可完全没有欣喜的感觉啊!
对面这个人叫西奥,司莱高中三年的同学,也是以前他几个最合拍的狐朋狗友之一。
司莱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自己的家人还多,因此自己即使化成了这个鬼样子,仍旧被一眼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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