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廉是个刚毕业才步入社会的职场新人,人和名字一样普普通通。普普通通的家庭,普普通通的学校,再到普普通通毕业。随母亲一样的眼型,看似淡漠,总让人觉得他不是太热情的性子,从小到大被人评价最多的就是说他少年老成。
虽然实际上的他并不是看起来那样难接近,社交上也会尝试参与,但基本都在人群的边缘透明化,甚至于女生的情书或者告白都从没有收到过。
如果努力找找优点,印象里好像有人曾经夸过他的手指纤细瘦长,白白净净,适合去弹钢琴或者做个手模。当然,这两样他都没什么兴趣,也没有太大的企图心,没有选择毕业去到大城市拼搏,而是继续在读大学的城市找工作。
对于工作方面的事他倒是很快就能掌握,同事之间的社交虽然有稍微努力过,但不是太积极的心态导致和同事到现在也只是个点头打招呼的交情。
夏廉是在中介的介绍下,找到了现在居住的房子,进门瞬间就觉得这房子里边似乎有点怪怪的,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可能光线偏暗了点?不是太明亮?但在和房东交涉后又减去几百块房租的诱惑下,还是选择租下这房子。毕竟公司附近这价位的房子,大概只能租到和别人一起合租一个房间,而这个房子他可以一人住一室一厅,确实非常实惠。
在这住的前几个月都还好好的,但突然在卫生间里冒出来的霉斑,却十分干扰人的心情。
习惯自己在家煮饭,也没有什么需要社交的夏廉,晚上提着新买的菜和消毒酒精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间把墙上的霉斑用力擦拭消毒。效果没有他预期的好,虽然努力擦拭,灰黑色的霉斑变成了灰色一团,就算再试几遍,也只是颜色变浅了些,形状还留在卫生间的墙角。最后用力到墙皮几乎要被抹掉的程度,终于只剩下了一点点灰色。
夏廉抬手蹭掉已经流淌到下巴的汗滴,在没有空调又密闭的卫生间中捣鼓半天,不出一身汗就怪了。心里头琢磨着是不是需要网上买一桶白色漆刷一刷墙壁,可想想卡里的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钱还是要花在更重要的地方才行。
将第二天中午的午饭和晚饭一起做好,中饭放进洗干净的饭盒中,晚饭端到客厅靠窗的饭桌旁,终于可以吃上晚饭了。密闭的玻璃窗外,蝉鸣声不断,撕心裂肺地宣告着酷暑还将持续……
深夜,夏廉做了个梦,梦里如墨汁泼染的世界,耳旁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极度细微的沙沙声,那声音在耳朵里翻滚爬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钻出,眼前的黑暗开始逐渐散去,沙沙的声响伴随老旧电视上一样的灰黑雪花,把夏廉团团包围在其中。梦做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梦见了什么。只是早上醒来时,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明明空调没关,温度不至于热到这种程度。
最让人烦躁的是,等他走进卫生间准备冲个凉时,发现昨天才勉强算是擦干净的墙面,居然又生出了新的霉斑?!
一夜之间迅速长出来的新霉斑,甚至比他昨晚擦去的面积变得更大,已从手掌大小扩散成一个篮球的大小,旁边星星点点散开的灰褐色小霉点,已经沿着天花板方向长了上去。
第二章 女朋友?
“这个问题不能解决吗?只能我自己弄?不会过来?呃,我已经给您看过照片了,现在的情况真的有点严重……”
头痛地抬手掐了掐眉间,夏廉刚结束与房东的电话沟通。
关于房屋内生长出霉斑的事,房东态度是完全不想过来的样子,即使他拍了照片和视频反应问题,房东也都是在手机里敷衍地说这种情况非常正常,让他一个大男人不要太在意。
自从租了房子后,中介基本断了联系,有事只能联络到房东,而房东态度就是只管收钱,其他事情一律不想管。还说如果真的看不下去,就下次少收点房租,叫夏廉自己把屋子内的霉斑处理掉。
其实他有向人打听过霉斑彻底处理的问题,说是真的想要弄干净,得把墙皮都铲了重新刷过,这就有些太复杂了,请专业的人处理价格肯定不会便宜,而房东也不可能因为区区霉斑问题便将房屋重新粉刷。于是交谈到最后,还是让他选择无视掉霉斑,说过了这个季节应该就会好很多,又或者自己随便擦擦,再不行用东西贴掉挡住,眼不见为净。
真不是夏廉有洁癖,而是屋内霉斑这几天的情况变得愈发严重,在连续尝试刷洗消毒了几天后,卫生间里的霉斑依旧在继续长出并扩大,甚至蔓延到客厅的天花板上也开始出现霉斑。一块接着一块的椭圆形霉斑,在白色天花板上异常刺眼。这时候的他已经放弃了擦干净霉斑的念头,因为持续几天擦洗的经验告诉他,无论怎么擦都是没有用的。
现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霉斑暂时还没有长到卧室去,可就算是如此,站在浴缸里冲澡时余光瞥见墙角一大块灰灰的霉斑,心里头还是十分的膈应。
除了霉斑泛滥的问题,这些天夏廉的脑袋都在隐隐抽痛,实因睡眠质量太差。每晚他都会开始做一些荒诞奇诡的梦,梦里能听见极度贴近耳旁的沙沙声响,每天梦里的声响都在变大,而自己依旧深陷在虚无的黑暗中找不到出口。毫无意义的梦,却非常耗费心神,夏廉每天起来都如同没睡一样的感觉,上班时精力无法集中,平时都只是打个招呼就走的同事,也开始忍不住询问起他最近是不是没睡好,黑眼圈有些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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