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儿,樾儿!” 苍楠一时慌乱连声喊。
怀中的人半天没有动静,苍楠托着他正准备起身出池施加救治,就看到他嘴角扬起,眼睛尚未睁开,笑容已然浮现。
后知后觉的苍楠这才会意,自己被这个小东西骗了。
也是,已经结了血契,但凡他有一丝危险,他如何会毫无感知?
苍楠又气又笑,手上不但未松,反而微微使力,故作咬牙切齿状:“胆子不小,连我都敢骗。”
安樾腰身敏感,揉捏一下便痒得不行,又哭又笑,当即睁眼讨饶:“哥哥放了我,我不敢了,哥哥,好哥哥……”手脚乱蹬,仓皇之下双手便勾住苍楠脖颈。
安樾其实本意并非要欺骗,屏住呼吸,将自己全身包裹在温水中,是他过去惯常的一种沉浸放空方式,对他而言,用来解除压力和疲乏有奇效。
只是当他准备起来时忽然生出此念,捉弄也好,试探也好,他不知道为何想这样做,但已经这样做了。
当感觉到身体被苍楠抱住时,他心中有一刹那的喜悦,就好像期待的什么落到实处。而水中的柔波也大大缓解了他此刻与苍楠肌肤相贴的不适,甚至觉得就这样被他抱着亦很舒服。
他第一次见苍楠如此湿漉漉的样子,方才下来的急,他外衣已不知去向,而软薄的中衣在水中起落后,已近透明,带着褶皱紧贴在他略呈麦色的皮肤上。
不同于安樾的纤瘦柔软,苍楠身材颀长,穿衣只觉薄瘦有型,但衣服除去后每一块肌肉都凝练成块,充满了力量。
他的眉眼还挂着水珠,一瞬不瞬地看着安樾,一滴水自下颚滑落,滴落在安樾胸前,安樾这才意识到,他跟苍楠一样,薄衫轻透,衫下肤色一览无余。
这是一阵笑闹后的陡然安静,安樾停下来,迎上了对方黑漆漆的瞳和脸上逐渐敛去的笑意,两人四目相对,视线胶着如磁石一般,安樾的嘴角亦慢慢放下,周围一切似乎凝滞,包括飘散的水气好像都停住。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危险又刺激的感觉自心底升起,让他隐隐期待又颤颤心惊。
而几乎同时,另一个冷静的声音也自脑中响起:抓住时机,就在此时。
动作快过思维,安樾再拾回思考时,他已经主动踮脚勾紧对方,将唇贴上了对方的唇。
就在触碰到那两片柔软的唇的同时,苍楠脑袋里轰然一声,前面灵息缚住的猛兽如开闸一般击碎了枷锁,压制之力不堪一击。
短暂一吻分开,他深深看眼前的人,瞳仁中有一丝红光掠过,好似珠上裂纹一闪即逝,片刻定格后,他脸上似乎带了些许邪意,手臂一振,四周回廊卷帘哗哗垂落,将一方温池变成了一个隐秘的、与外面隔绝的空间。
抱着安樾的手陡然收紧将人禁锢怀中,一手自后抄起控住安樾头颈,反客为主,舌尖撬开安樾双唇,狠狠吻了上去。
毫无防备失去了对身体的操控,安樾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分毫,对方手指、臂膀、胸膛……仿佛构成了一个钢筒铁套,叫他逃无可逃!
略带粗粝的舌侵入瞬间,安樾的五感陡然放大,被迫慌乱地以唇舌相抵,却一次次被密密实实地压入勾缠,安樾屡次想要挣脱躲避却毫无效果,反而招来更急切尖锐的包含,窒息和紧张的刺激之下,满口生津,满心惊惶。
而来自对方力量的压迫让他感觉到自己几近要被嵌入到那个坚实的身体里,每一寸骨头都仿佛在承受巨大的挤压,胸腔几乎勒到不能呼吸,每一个下一刻似乎就是粉身碎骨。
在对方的唇终于离开,让他如溺水之人稍现生机,大口喘息之际,脖颈胸前又迎来暴风骤雨般的肆虐,密密麻麻,亲昵羞耻。
这是安樾从未有过,也压根未曾预料过的体验,他脑中混沌一片,有对这种极其陌生亲密接触的惶恐,有对自己无法抗拒甚至被挑起丝丝激动的愤怒。
但自始至终,那个似乎独立存在的意念又全程无比冷漠清醒,看着对方充溢着野性和掠夺的眼神,告诉他迎上去甚至更放肆地挑逗。
终于,在被大力抵在池边,衣服扯落肩头,而对方大掌也滑往下方,双唇再一次被咬住血腥渗入口舌,安樾忍不住吃痛“啊” 了一声,眼中流出生理性泪水。
被刺激到的人动作更加粗暴,大掌掰过他的肩头就要把人翻转压倒,却在一抬首间看到安樾隐忍却流了满面的泪水和唇上滴血的伤口。
苍楠瞬间停住,他直直地望向面前的人,眼中的火焰渐渐暗了,直至野性和肆意褪尽,他抱着安樾半天没有动,宛若石雕。
终于,他慢慢松开安樾,后退一步,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讲,便起身逃也似地离开温池,洒落在地上的衣服也不要,大步离去。
被掀落的卷帘来回晃荡相互碰撞、发出咔哒的声响。间或错开的间隙里,已不见苍楠的身影。
安樾怔愣地望着空荡无一物的回廊,脑中一片空白,对这样的突然的转换,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庆幸苍楠及时停下,就在他觉得几乎要窒息破碎的时候;还是失望明明将要成事,临了功亏一篑?
这时,听到司吉在廊帘外的声音:“圣子,你还好吗?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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