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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小环线,宿过塔公草原一般都是走墨石公园绕回。
    他们没有时间限制,一路向西,在新桥镇宿过一夜后,驱车直接去了理塘县,又住下。
    这里勾雪梅来过两叁次,回回到达都耳目一新。
    或许雪山和草原每一刻每一秒都是新的,清风拂过的时候她感到心灵都沉静下来。
    在红海子打赌时她赢了,可最后还是没犟过赵一藤。这辆车的驾驶座似乎被他粘住,怎么抢都抢不过来了。只有短程距离时,他才肯稍微交班休息一下。
    就这,还是勾雪梅威胁来的。
    “你在我面前那么求表现干嘛!我又不会给你发奖金!”
    她关上车门,摸了摸方向盘,开始启动。赵一藤将副驾驶的后座调低,半躺下去时终于赶到舒服一些。于是她逮着机会又开始数落。
    “就说了吧!不能开太久的车!我们俩轮着来嘛!你再这样,腰弄坏了怎么办?”
    关心则乱,话说出口才发觉另有含义。赵一藤眼神一愣,有些幽怨的委屈。
    “不开就是了,你别拿你自己的幸福开玩笑!我腰好着呢!”
    他侧身过去,面向车窗,微微眯了半个小时,任由她带着自己在无人的公路上奔驰。
    醒来时悄悄打开了窗户吹风,在别处都体味不到的凉爽夏风是此地特产,夹着公路两侧的青草气息,牦牛在路边高歌,一切的一切都很像一场浪漫的公路电影。而他和勾雪梅,是一对相守的爱侣,在广袤的旷野上私奔、逃亡。DαимeìⅭ.Ⅽòⅿ(danmeic.com)
    他有时候想着,他们俩这段故事还挺适合拍成电影的。
    够浪漫,一路的风景也足够赏心悦目。
    唯一不足的,或许就是缺少跌宕起伏的剧情。观众会在电影院里睡大觉。
    想到这里,他轻轻发问:“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勾雪梅微微瞄了他一眼,不知这问题的由来。“嗯”了半天,冒出来一句“纪录片”。
    果然,很符合职业特性。
    赵一藤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我也喜欢纪录片,你要是能把咱们这一路给拍下来就好了。”他嘟囔着,有些好奇,镜头里的他们俩究竟是什么样的。
    勾雪梅扬着嘴角,眨了眨眼:“说好的出来玩怎么又变成工作啦?”
    她故意打趣他,心里却闪过一些专属的甜蜜——借着拍风景而拍过的关于你的很多瞬间,都藏在我的相机里,是我自己的秘密。
    这些日子里,他们从成都出发,翻了折多山去了草原,在鱼子西追逐一场日落后被余晖笼罩,从理塘的藏民那里感受到少数民族特有的风情,在山上打马唱歌,不会有任何人质疑这样的行为。
    自然中生长出来的人,不需要顾及那些钢筋水泥组成的框架。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在自然而然地发生着。
    雪山上的金色光辉想要和你共同沐浴,草地里的雨水新香想要和你共同拥有。好像我们俩彼此保有着关于对方的,最真切的瞬间。
    喜欢你就亲吻你,情到深处就做爱。
    这样发乎情的感受,在高速流转的信息时代里,成了最昂贵的奢侈品。
    好庆幸,我们都拥有。
    在路边停歇追风的时刻,赵一藤喜欢将勾雪梅拢在怀里,跟了他们一路的那片大围巾将沿途的气息包裹住,也将他们俩温暖地包裹住。
    公路上来来往往一些飞驰而过的汽车,可是没有人比我更听得见你的心跳。
    他吻在她的额角,常常都是这样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有时候是额角,有时候是眼皮,有时候是嘴角。
    在哪里接吻,又吻在哪里,从来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天地舒阔,万物匆忙,而我们——在接吻。
    玩闹的兴趣来了时,他甚至会躲在车身后面,在辽阔的天地间,仅有他们两个驻足的这片草原中,雪山前,他紧紧抱住她,埋在她的胸前就开始疯狂吸入她的气息。
    其实比起做爱,他们都更喜欢拥抱。
    拥抱有种难言的窒息感,整个人窝在对方的怀里,天地广袤,我只感受到你的存在。
    这样的窒息不令人痛苦,反而让生命变得广阔,温暖的广阔,弥漫着足以溺毙也足以温养两个灵魂和一场爱情的广阔。
    这样的小心思让他们一致避开了人流最多的线路,甚至是来到川西必去打卡的稻城亚丁。
    一路向北,再向东,雪山无数,湖泊无数,漫野都是红土青草,民宅中全是质朴的笑。木头与泥土的别致气息滋养着所有人,包括他们这样短暂见证时光的旅人。
    双脚实实在在地踏在这片土地上,心就安稳下来,身边是寻寻觅觅等到的爱人,灵魂也因此丰盈。
    绕到汶川又回归成都时,尘俗的烦恼已被那沿途的风光所抽离,心里只满满当当的幸福。
    半月的旅程将他们磨合得更加紧密,原先猜想或许会在旅途中吵架分手,其实也就小打小闹一些矛盾,无外乎几点起床吃喝,谁来开车。
    生活的琐碎可以将爱情碾磨成灰,但是只要双方愿意为了对方去协商妥协,一切都是有可解决的办法的。
    勾雪梅想起之前那段婚姻里因着柴米油盐而争吵的片段,又对比赵一藤,真觉得自己花了好长时间绕了一个大弯。赵一藤不喜欢她跑去危险的冰川上拍照,可是他不会拦着她。
    “要去的话,我陪你去吧?”
    他总是会征求她的意见,也会给出最佳的方案,实在有些难以言说的成熟。
    而对于赵一藤而言,这样做的原因也很简单。
    拥有对于生活、对于美的好奇心是一件非常珍贵的事情,他爱她,便不想打磨掉这份珍贵。与其站在原地揪心地劝阻,不如直接陪她一起去。
    了无牵挂,大不了就在这冰川之下做一对殉情的恋人。那样的话,也是长长久久都在一起了,不是么?
    旁边的情侣也会因此互相打趣:你是不是有勇气陪我一起过去?
    大多就是嘻嘻哈哈地绕过去,双方都害怕的话,就没有了测试的必要。
    其实人性本身就不应该被测试,保留一层神秘的面纱,反而才能理所当然地相信对方的爱意坚定赤诚。
    勾雪梅与他十指紧扣,从冰川回归城市,刚刚给邢漠和蓝襄云报了平安,也把车还给了张哥。
    张哥拿到车钥匙就开始没头没脑地打趣她怎么不在那里待久一些,听说川西是最适合拍摄婚情侣照的地方,有没有给自己多摸几张照片?
    勾雪梅不很喜欢这样没有边界感的油腔滑调,稍微说了几句之后就要走。好在张哥今天本来也有事,根本也没打算留着他们吃饭聊天,寒暄结束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地盘。
    勾雪梅落得松快,赵一藤已经做好了攻略,带着她就跑去成都本地的热门苍蝇馆子里吃饭。热热闹闹的,呛着烟火气,他俩都喜欢得不行。若是这地方的温度能像川西一样舒爽,心情肯定会更好!
    他们俩耐着满头的汗回了酒店,说好的轮流洗澡,结果赵一藤这没了高反这根缰绳牵制的野狗,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开始勾引她。没错,是勾引。
    女人叁十猛如虎。
    勾雪梅离婚之后也没有了什么性生活,几乎都是自己解决,好容易送上门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大生,哪里还讲究什么小姑娘的矜持?
    不过好歹也是老手,赵一藤稍微流露一些想要做爱的意思,她就佯装拿他没办法,语调里隐约表现出一些欲拒还迎,其实都是欲擒故纵。
    赵一藤当然也看得出来她的意思,可是那有什么关系?
    她喜欢他咬,他就咬。
    她喜欢他舔,他就舔。
    她喜欢他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他就配合着装作不知道。
    反正一直以来都很擅长伪装,在她眼里当一只听话却也小小放纵的野狗又有什么不可?
    每一寸肌肤都见过,每一缕香气都闻过,最最隐秘的位置他都亲自品尝。
    插进去,拔出来,体液的融合,温度的交替,爱欲在淫乱的汗水和嗔叫声中回归原始,也升华。
    只要在一场性爱里,她得到满足,他就没什么好介意的。
    更何况,最高级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他由着她操控,由着她把弄,可爽的从来都是两个人,她再怎么耍小心思,也丝毫不影响他发泄欲火。
    “我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八百个心眼!”
    他轻声伏在她耳边,勾雪梅也不去戳破。就这样,挺好的。只是静夜里,他忽然开口。
    “你有什么性癖吗?”
    赵一藤措手不及:“还不知道,有待开发。”回想了最初的那一夜已经高原上的种种,他补充道,“我觉得蒙眼或者轻微的窒息感,还不错。你呢?你是喜欢什么样?”
    情侣之间开发新的做爱模式其实很常见,勾雪梅思索了一下,只得出一个答案。
    “我的性癖很奢侈。”
    “嗯?什么意思?”
    “爱。我想要去爱或是被爱。只要有爱,什么都好。牵手或是接吻,都会令我心动。”
    “那你现在,心动吗?”当我们赤裸着躺在一张床上,见证对方最原始的模样时,你心动吗?
    潜台词很明显,他在问她:你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吗?再深入一点,你爱我吗?
    殷切的眼神令勾雪梅心颤,她笑得舒朗温和,捋着他的头发,又将他的手挪到自己的脸颊,不停地蹭过,感受着他的温度,也回答他。
    “嗯。心动。很心动。”
    那温柔的声音像是夏夜的雨珠,浅浅地滴落在他的心上,泛起涟漪。赵一藤主动靠得更近,捧着她的脸又亲了好久。
    “我也心动。所以你别担心,在我这里,你会一直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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