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又道：“那这相面，是真的？”
他可没听说过顾风晏会相面啊。
顾风晏负手笑了笑：“我瞎说的，这难道不是观相算命的基本台词吗？”
没想到还真把这些人给唬住了。
站在后面的孟同低嗤了一声，他就知道，顾风晏哪里能这么厉害，连他都没看出来，什么印堂发黑，双目无神，肯定都是骗人的。
几人四散开来，顾风晏闭了闭眼，轻笑一声，心道，师尊啊，你看我这理由，找的是不是很好啊，没把你暴露出来吧？
顾风晏闭上眼的时候，识海里赫然显出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来，又远又近，仿佛是真实存在的，又仿佛只是他的一个幻象。
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没能看清这人的真面目。
真好奇，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见一眼活的戚洵川呢？
恐怕应该是没有了，等戚洵川恢复人身的时候，他应该早已经没了踪影，云游四海去了。
顾风晏给那团白影竖了竖大拇指：“仙人，你可真厉害啊，连这些人都给忽悠住了。”
相面这种话，顾风晏可是说不出口的，而且以他的修为，是没法将陆顺的情况看得那么清楚的，他还没学到这儿呢。
别说顾风晏了，就是来的这一行人，恐怕也就左怀英能看出来一点点，还不敢说得如此肯定。
方才就是戚洵川显了身，在他的识海里教他说的这话，戚洵川说一句，他接着学一句，连他的眼神和神态都有样学样的表现出来了，没想到还真有用。
戚洵川负手道：“陆家之中确有蹊跷，但乔家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你既查了，就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能。”
“乔家？”
顾风晏挠了挠头，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这事还跟乔家有关系的吗？
戚洵川：“乔家，不是还有一人没露面吗？”
说罢，那一身白影就在识海里消失不见了，化作一片虚无，仿佛从来都没来过似的。
好家伙，这是什么毛病，说话说一半。
不过戚洵川提醒到这个份上，顾风晏要是再想不起来，那他就真是个大傻子了，白在戚洵川手下活了一个月。
知道了妖邪可能就在陆家的院子范围内，弟子们就开始在周围寻找妖邪的痕迹，但凡那女鬼出现过，肯定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的。
厅堂里，陆母的哀嚎声一阵一阵，见几人开始找什么东西，她又哭了起来：“我那苦命的死鬼啊，现在真就成了死鬼啊，你和儿子走了，留下我们这一家子女人家，还有什么指望啊。死鬼啊……”
陆顺的嫂子和妹妹也适时的抽泣两声，三人哭累了，一会儿又没了动静。
顾风晏还在想着方才看见陆顺妹妹的神色，还有他的母亲，也是一模一样的。
但奇怪的是，陆顺嫂子的情况要比那两人轻些，起码不那么明显。
那是不是就说明了，这女鬼就是在报复陆家的人！
那下一个会是谁呢，顾风晏想不清楚。
“哎对了。”顾风晏在周围打量一圈，像是不经意的提起，“我们来这么久了，怎么都没见到乔小姐？”
乔老爷看了陆顺一眼，道：“珠珠本来身子就弱，向来见不得这些，我又怕万一真有什么，再冲撞了她不好，所以就让她安心待在后院里，暂时不要出来了。”
顾风晏笑得一脸和善：“能带我们去见见吗？”
这已经是他今日不知第几次这么笑了，左怀英不知怎么的，一见他这么笑，总觉得是有什么阴谋要发生。
乔老爷有些为难：“这，这件事跟珠珠有什么关系吗？”
倒不是他不愿意，他只是不想将宝贝女儿也牵扯进这件事，好不容易多活了两年，万一真被什么东西冲撞了，那岂不是都白费了？
顾风晏看得出他的难处，安抚道：“乔老爷放心，我们乾元宗的本事您应该是清楚的，不然您也不会找上我们帮忙不是？令千金虽然跟这件事情没关系，但她也算是这件事的证人之一，我们理当找她例行询问。”
见乔老爷还要说什么，顾风晏赶紧又接了一句：“放心，只是简单的询问，不会吓到乔小姐的。”
“那行吧。”
乔老爷算是勉强同意了。但他不想让那么多人一起去，于是左怀英安排了其他弟子照旧在陆家的院子里找线索，他带着顾风晏去问就行了。
乔家的后院跟陆家也是连在一起的，只不过后院的墙壁没有打通，两家仅有一墙之隔，顾风晏站在这处，还能看见陆家院墙里栽种的那棵大梧桐。
陆顺先他们一步去找了乔珠珠，等乔老爷领着顾风晏他们到的时候，几人就看见宽阔的院落里乌泱泱的跪了一地。丫鬟和小厮们瑟缩着在后面，陆顺跪在最前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长阶上的女子一身耀眼的烟红，眉眼清秀，皮肤白皙的不似常人，明明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偏生态度张扬得紧，连神色都因愤怒而扭曲了些许。
那女子应当就是乔珠珠了。
顾风晏的结论刚在心里成型，陆顺就卑躬屈膝的开了口：“珠珠，你别生气，莫要气坏了身子，那丫鬟不懂事，打发出去就好了，你何必同她们置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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