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页面偏偏这时弹送出各种令人发指的社会新闻。
“花季女孩因拒绝男同学表白遭奸'杀……”
“抑郁症女孩跳楼身亡,生前疑似被性'侵……”
游湉目光狠狠地盯着屏幕上的白底黑字,垂在办公桌下的拳头死死攥在一起。
很痛,指尖几乎钻进了肉里。
蒋湛给她发来一条信息,“你先放松,我会查的。”
她望着这条信息,好久好久,终于忍不住,起身冲进了卫生间。
……
游湉的状态不对,霍文肖自然也察觉到了。
吃过饭后,游湉拿起包包就要走,“我今晚有点事,不去你家了。”
霍文肖也是没想到,屈屈一张画展门票而已,竟然能让她记恨这么多天,而且是一天比一天脸色差。
自然从没人敢这么对他。
“什么事?”
“我干什么事还要每次都跟你汇报?”
游湉今天确实心情不好,尤其想到霍文肖也有可能是“狼狈为奸”里的一员,她的心情就更好不了。
游湉很少敢对他甩这么大的脸子,平时偶尔耍点小脾气,使点小性子,霍文肖也权当添了点无关紧要的小情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可今天,偏偏两个人就都认真了。
游湉要走,他哪能就这么放了她?
霍文肖话都懒得再废一句,家也没回,直接把她弄进了附近的酒店。
游湉被摔在床上,眼泪哗就流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午的情绪压抑的,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
他还没动手呢,她就大喊着要报警,骂他是流氓,是强'奸犯,要送他去做大牢。
霍文肖粗暴地扯下领带,一圈一圈地缠住她的眼睛,狠狠打了个死结。
他说好,那我们也去牢里算算你第一次强我的账。
……
一个小时以后。
她很少哭的,以前再疼也会忍着,今天却从头哭到了尾,哭得声音都哑了,领带也湿透了。
霍文肖好累,他也从没像今天这么失去理智过。
权当她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偶娃娃,一个会哭的娃娃,哭得他心烦意乱。
不仅会哭,还会狠狠地挠人。
这会儿才觉得背上的刺痛,但更多的,是心里的痛。
他吻上她的唇,咸咸的,像是大海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丝血腥味。
舔过她的下巴,一口咬上喉咙,感受着她的身体传来的抑制不住的颤抖,他们紧紧拥抱,在同一个频率上激烈发颤。
书上说的某种良方,游湉算是彻彻底底体会到了。
哭也哭了,闹了闹了,游湉的情绪宣泄得很彻底。
扯下领带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在俯身凝望着她,是她从未见过的那种目光,别有深意。
“我恨你。”她都没有什么力气了,别过头小声说。
霍文肖用食指抹了抹她凝挂在眼角的泪珠,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起来,给我擦药。”
说着背过身去,当游湉看到霍文肖那惨不忍睹的后背,才升起了一丢丢的小愧疚。
“疼么。”游湉小心翼翼的给他上着药,光看就觉得疼的不行。
“你说呢?”霍文肖埋在枕头里的语气,倒是没听出来有多疼,但也许是人家坚强也说不定,最起码游湉看着这白花花血呼呼的一片,就觉得肝颤儿。
过了一会儿,霍文肖突然对她说:“明晚画展跟我一起。”
“啊?”游湉听愣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是想去?”霍文肖小心侧过身子,游湉赶紧看了看他背上的药膏,好在没有碰掉。
“别乱动。”
“但是明天我有很重要的约会,你自己看展,我不会陪着你。”
“你放心你放心,你约你的,我肯定不会打扰你。”
游湉听完这个消息,一张伤心欲绝的小脸终于有了点笑样儿。
霍文肖就很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游湉脸一红,忍不用小腿蹭了蹭他的胳膊。
“别浪,小心一会儿接着弄你。”
游湉吓得立刻就把腿缩了回去。
……
虽然生活一地鸡毛,但依然要有诗和远方。
游湉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为了这次看展,她还特地穿上了夜大的周边t恤,霍文肖开车来接她的时候,连正眼都没有给到她。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市美术长廊。
……
只看停车场里的一排排豪车,游湉就知道这次的画展必定简单不了。
入场时,身边也都是各种身着正装或礼服的客人。
游湉从头看到尾,也没瞧见一个像她一样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的。
很快,霍文肖就去忙自己的了,不过也好,游湉正好落得自在。
夜大在国内的首场个展,几乎把近几年来的代表作品全都拿了出来。
有一些游湉特别喜欢的,以前也只是在夜大的ins上欣赏过,如今面对面地呈现在了她眼前,游湉还是相当激动的。
要不是场馆不让拍照,游湉真想扛着相机把每一幅画都挨个拍一遍。
在这里,她的存在感是相当低的。
其他人大都有熟人相互客套,好像更多的是来联谊,只有她,全程目光就没有从墙上移下来过,一个人从a区默默走到b区,恬淡的面容也掩盖不出那一丝丝的小激动。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她都没有在意。
“这位小姐,你很喜欢这幅作品吗?”
游湉没意识到这句话是对她说的,所以她并没有回头。
直到身后再次响起男人的声音,这一次,他竟然还喊了她的名字。
“游湉小姐?”
游湉回过头,在看清身后这位穿着唐装的高大男子的面容后,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面色有些惨白,“你……你是?”
“游湉小姐这么健忘?之前可是还坐过我的大腿,这么快就认不出了?”
男人痞痞一笑,提醒了她两个字,“周烨。”
天呐,不会这么巧吧!
游湉以为那次酒会就是个句号,以后绝对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世界竟然这么小。
想想也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a市就这么大,估计但凡上点档次的场合都有机会碰到的。
游湉脸色讪讪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礼貌客气地哎了一声,说了句,真巧。
周烨似笑非笑地扫了眼她身上的t恤衫,这件衣服是夜大后援会今年新出的一款定制t恤。
游湉就选了一副她最喜欢的画作为正面图案印了上去,而此刻她t恤上的画,正是她刚刚抬头仰望着看得入神的这一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周烨收回目光,再次问道。
游湉刚才并没听清,又问了句,“什么?”
“你是也喜欢这幅作品吗?”周烨同时看向了墙上的这幅画,表情有一些说不出的神秘和淡然。
游湉见他好像变了个人,之前还担心这人会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跟她扯东扯西的说些没谱的事,没想到这会儿却当真和她认真谈起了画。
说实话,她还挺高兴的。
说起夜大的作品,游湉自然有很多想说的。
她看了看周烨,于是对他说:“夜大早期的作品几乎每一幅我都很喜欢,就最近两年的来说,这一幅,确实是我最喜欢的。”
“哦?”周烨回过头来不解地问她,“为什么?”
游湉想说因为她感觉夜大最近两年的状态不如以前了,早期那些作品的灵感,真是随便拿出一个就能吊打当今整个美术圈。
但这么大逆不道的画她自然是不敢在这种场合说的。
想了想,游湉还是决定说的委婉点,反正他看着也就是个嘉宾,不像是真懂画的,说的太专业了估计他也听不懂。
这幅画,画的是一片生长在海底深处的向日葵。
那种绝望和希望同时纠缠在一起的割裂感,很能击中她心中的某个地方。
“夜大早年的作品就像这一幅,虽然看起来很压抑,但其实仔细理解,一点也不难发现他想表达的含义,他想要光,也想要勇气,所以他画了向日葵,嗯——而不是仙人掌。”
她甚至还开了一个小玩笑,周烨也被她逗得乐了一下,听她继续说。
“但是最近这两年,也不知道夜大的现实生活里发生了什么,我总感觉他的画风变了,变得没有那么渴望了。你看过a区的展览了吗?那就是夜大去年的作品,你有没有发现,那一排,和后面这一排,明显有了一些不同?”
周烨的表情变了变,看着她的眼神也更滚烫了些。
他说:“嗯,是有一些,看着单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