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厌恶这样的无私。
可他不得不继承父亲的衣钵。周围人都企盼他成为无私付出的人。
可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和血都是冷的,对人世间是厌烦的,所剩不多的期待与美好念想,都来自于酒久。
只是自从父亲离世后,他开始害怕面对青梅的光芒。
一别已有五年之久,或许他可以找时间去见一见她。
酒久就算被欺负,应该也会默默忍气吞声,等暗自消化完,再扬起笑容和他说话吧。
和被欺负会呛声回去,或是明明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还努力掩藏,试图换个角度让事情顺利进行下去的鄢叁不一样。
回到书房里,森守提起笔沾墨练字,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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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晚,月亮都高过枝头了,鄢叁才回到西木城里。
她疲惫地从灵剑上跳下,堪堪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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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又没个交通管制的,时常有喜欢在空中赛博朋克一把,横冲直撞飞行的狠人,遇到一个就是剑毁人亡。
因而她这一路上,都在避让,神经高度紧张。
双脚站稳踩实在地上,她才松弛下来。
鄢叁走到巷子口,穿过面前不算宽敞的一段路,往里就能看见她和酒久的住处。
今夜格外安静,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外,仅回荡着她的脚步声。
鄢叁算了算时间,这个点不应该啊,寂静得有些蹊跷。
她警惕地留意四周,一条道快走完了,也没见什么异样,刚放下心来要收了剑,敏锐地听见微弱的呼吸声。
鄢叁紧握剑柄,回头一看,一人倚靠着墙,奄奄一息。
男人有气无力地低垂着头,一袭暗色红衣,嚣张无比,长至腰间的墨发松散地束起,从颈边垂落,红衣与墨发交织,夜色之下,他散着诡异的邪魅气质。
鄢叁呆了一会,这么快就到这个剧情点了啊。
这人是厌玖,推动全文感情纠葛的导火索。
他是整本书里,马甲最多的人,有多重身份。
其中最常用的身份,是千信阁的阁主。
千信阁作为第一情报机构,掌握的秘密之多,仇敌多如牛毛。可从未被打倒,可见背后运筹帷幄的人有多厉害。
还有许多读者争论过,是否药宗也是他的,但文内始终没有明确说明。
争论的点在于,药宗和千信阁的风格,相差甚远。
前者靠卖各类药品与药材,就能轻易获得相当高的利润,且从不喜好与人结仇。
后者挣钱来得不容易,内幕消息、黑市灵器的倒买倒卖,什么难度大搞什么,丝毫不怕得罪人,甚至可以说,挣来的血汗钱,都是真的沾染血,一切以阁主的心情至上。
鄢叁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还从精力分配的角度分析过。
作为千信阁的阁主就够忙了吧,如果药宗也是他的,那管理那么多人,打理这么多事,哪里还抽得出时间和酒久谈恋爱啊。
但现下,真人就在面前,她稍微不那么确信。
红衣外袍破得刻意,恰到好处地展露有力腰身,曲起的长腿,从腹部到腿的线条流畅,筋肌紧实。
有的人,看着受伤严重,实际游刃有余地在这儿无缝衔接计划下一件事呢。
说不定,厌玖是时间管理与精力分配方面的宗师,再多的工作压身,都不会耽误谈恋爱。
厌玖轻咳两声,紧接着又是微弱痛苦的呻|吟声,拉回鄢叁的思绪。
难怪现在四下无人,连狗吠声都听不见。
千信阁的阁主为了演戏,清场倒是挺快。
这段剧情里,厌玖蓄意接近酒久,为的是获得上古灵器。
厌玖的伤不重,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投机者,利用每个机会,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此次就借着受伤的事,意图博取酒久同情,从而接近她。
被打量的厌玖缓缓睁开眼,一双异色瞳,摄人心魂,妖冶诱惑。
鄢叁望进这浅蓝与浅金的眸中,深深体会到原文里对他外貌的不吝赞美,神秘而妖异。
厌玖的声音虚弱,“不必救我,我仇敌甚多,没必要搭上无辜的人。”
鄢叁在自动脑内翻译了一下:哪凉快哪呆着去。
她只当做没听见,专心回忆相关的剧情。
因为稀奇的异色瞳,厌玖在排斥和虐待中长大,从没感受过人间温暖。
因而在爱上酒久以后,病态地想要抢占这束光芒,后期更是不惜以自残的代价,来侵占酒久的全部视线。
若有任何异性和酒久搭话稍微亲密了些,都会被他在暗地里杀掉。
也正是他将酒久掳走的行为,成了催化剂,引来森守的吃醋,修罗场一触即发,两人在强取豪夺的路上越走越远。
而可怜的酒久,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从她救下他的那刻起,一切都在厌玖的计划安排之内。
只要厌玖装可怜卖惨,她就心软,对受过的伤害既往不咎。
鄢叁盯着漂亮的异色瞳,冒出大胆的想法。
她试探过,似乎只要不崩自己的固定剧情,可以随意崩别人的。
她想试试改变剧情,酒久说不定能收获甜甜的恋爱。
而不是像原文里,每天不是被这个拉着要生要死,就是被那个摁墙掐腰还不让出门,人生自由都快没了。</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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