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的主人使劲抽了牛几鞭子,牛还是纹丝不动,主人也没了法子,“没办法,牛崴到脚了,走不了了。”
“真是晦气!”两人抱怨了一阵便下了牛车,打算走路跟上去,岂料刚走了几步就被人敲了黑棍。
白晚使劲拍了拍一人的脸,把他拍醒,“说,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干什么?”
那人一见白晚手中比大腿还粗的树棍,吓得手脚并用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误会,误会,我们只是路过,路过啊!”
白晚举高树棍,作势要砸下来,“不说实话是吗?”
“我说,我说。是珍宝阁的掌柜让我们跟着你们打探一下你们的住址还有那位大姨的消息。”那人连忙交代。
“滚吧!”白晚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是,是。”那人连忙叫醒同伴两人慌慌张张逃走了。
珍宝阁?此时白晚回到了牛车上,把得来的消息告诉了白溪。
看来还是自己出售的簪子惹的祸啊,当时就考虑到人多嘴杂,未免给自己惹麻烦才搬出了‘大姨’的名头,没想到这些人连‘大姨’都不放过,看来自己以后得小心一点了。
珍宝阁里面,掌柜的正朝着面前两人大骂,“废物!连个女人都跟不住。”
两人低眉顺耳不敢吭声,丝毫不敢提自己在武力镇压下已经出卖了珍宝阁,只道是自己不小心跟丢了。
掌柜的现在也是十分后悔上次报低了价格,本来白玉堂都快被他们排挤到关门了,谁料这一次他们家簪子大卖,在县城又有了一点名气。
若是有源源不断的好货给白玉堂那边供应,他们珍宝阁想成为镇上唯一一家银楼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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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几日白溪和谢奕寻都开始忙了起来,白溪忙着做那两支簪子,谢奕寻则忙着抄写书本。
这日,夏家的小宝满月了,夏家还筹备了酒席宴请了全村的村民。
对于他们家前三个女儿没一个办满月宴,却给最小的弟弟小宝大肆操办的行为众人却都习以为常。
毕竟在农家人眼中,只有男孩才是自己血脉的延续。
村上各家出一人拿上鸡、鸭、肉、蛋前去赴宴,白溪准备了一条猪大腿让白晚带上去吃席了。
毕竟留她在家中,谢奕寻又只有吃清水面条的份了。
两个人的吃食简单,做一个菜就行,把瘦肉切成片腌好,锅里姜、蒜、辣椒、花椒炝出香味,加点水,烧开了依次放入豆芽,肉片,青菜,煮好即可。
麻辣鲜香,十分开胃。
谢奕寻闻着香味就知道饭好了,盛上饭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可苦了白晚,午饭都没吃饱,一桌人围着桌上的八道菜,她就挑了两筷子就没了,味道吃着也没有阿姐做的香。
还不停的听人奉承着宋村长教子有方,吹嘘着宋归年少有为,以后必定大有成就。
因为宋归来信了,信上说他当官了,他岳父给他安排了一个军中把总的职位,据说手底下能掌管几百号人。
这可令平静的红叶村炸开了锅,宋归竟然成了官老爷了,宋村长的腰杆这几日都直了不少。
借着夏家这次满月宴,给宋村长敬酒的人是来了一波又一波,宋村长心中正高兴,来者不拒。
到了家白晚就忍不住给阿姐抱怨,“就宋归那点本事还当上了官,还不是全靠他岳父,离了他岳父他有什么能耐?”
“谁能想到他带回来的阿雪竟然是位官家小姐?依我看就是他发现了阿雪是丢失的官家小姐才把人家带回来,然后立马退了亲事将人家娶回家,就想找个当官的岳父做依仗,算盘打得是叮当响。”
不得不说,白晚真相了!
白溪看着白晚气冲冲的样子扑哧一笑,“好了,不气了,他当官就当官呗,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你说我要是嫁到宋家,能有现在的日子舒坦?”
白晚听完一下就不气了,是啊,现在的日子多自在啊!这个姐夫长得又好看还是个读书人,还会教自己认字识字。
认识字以后简直太好了,书里面的故事简直太精彩了。
唯一一点不好就是他还得去考科举,要是考中了不想回来了怎么办?
榜下捉婿的书她也看过几本了,万一被那些大官看中了非要把女儿嫁给他可咋办?那阿姐又怎么办?
白晚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办法,倒是肚子“咕噜”了一声,惹得白溪一通笑。
“你去吃席还饿着肚子回来啊?”
白晚红着脸小声说:“人多菜少,味道也没有阿姐你做的好吃。”
白溪于是进厨房给白晚煮了一碗肉丝面,碗里还有一个鸡蛋。
“还是阿姐做的面香。”白晚猛吸了一口香气,笑着说道。
“就你嘴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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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磨墨
白溪的簪子做好了,这次她做了一支昙花簪子和一支孔雀开屏样式的簪子。
她打算等谢奕寻的字写完了再一起去镇上。来到书房,就见谢奕寻正奋笔疾书写着呢。
一行行字写得端端正正、井然有序。这和他平日的字迹不太一样,平日里他写的字更加随性、飘逸。
眼看着砚台里的墨水不多了,白溪便拿起墨块打算为他磨墨。
学着他以往的样子,往砚台里加了一点点水,捏着墨块轻轻在砚台里打着圈儿,淡淡的墨色逐渐变得深沉。
谢奕寻鼻尖早就闻到了淡淡的幽香,待这页字写完,才起身哑声说道:“力道不够。”
说完从后面环住白溪杨柳般纤细的腰肢,手包住她捏着墨块的手,向下微微用力,“再用点儿劲磨得更细腻。”
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白溪的颈窝处,痒痒的,又有些燥热。
气氛很微妙,两人谁也没说话,白溪倚在他的怀中,看着手上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跟随着他的力道均匀的磨着墨块。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他手上令人温暖的温度和指间写字磨出的老茧。
感觉过了很久,他终于放开了她,“就像这样,学会了吗?”
白溪点点头,摸了摸发烫的双颊,在他旁边坐下,看他抄写书本。
很奇怪,以前看着就头疼的这些诗句今天看着都顺眼了不少,她还跟着他写的字一字一字的读起来。
遇到不认识的字就问他,谢奕寻便一边写一边教她,“这个字是‘德’,这个字是‘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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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许掌柜这几日急得都上火了,嘴角长了一个大水泡。
这日,终于见到白溪过来,他赶忙迎了上来,“可算把您盼到了哟!”
白溪取下头上遮挡的头巾,拿出做好的簪子,抱歉的笑了笑,“让您久等了。”
许掌柜一见这两支簪子眼前便一亮,先看这支洁白的昙花,可真是活灵活现。
昙花的花期很短,只有两三个时辰,又是在夜里开放,所以昙花绽放可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可这支簪子却完美的呈现了昙花绽放的样子,令难得一见的美景随时可以看到,可真是能人巧匠,技艺精湛。
再看这支孔雀开屏也是炫彩夺目,五光十色,美轮美奂。
美是美,可是这数量也太少了。“姑娘可否回去转告一下,能不能再多做一些?这两支根本不够卖啊!”许掌柜言辞恳切的说道。
最近珍宝阁也搜罗了许多新款式的簪子,而且是不限量的卖,他看了看手中的两支簪子,什么时候他们也能不限量的卖啊?
“掌柜的,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大姨说了,这种做法工艺很繁琐,多了根本做不出来啊。而且买这簪子的人不就图一个精巧别致、与众不同吗?要是满大街都是这种簪子,那些夫人小姐还会来买吗?”白溪娓娓道来。
此话一出,许掌柜觉得十分有道理,那些夫人小姐追求的可不就是个与众不同吗?
于是两人商议了下,觉得还可以给这簪子定价再高一点,一个月限量出售两支,先到先得。
临走时许掌柜还从柜子里给了白溪一个盒子,得意的道:“我此次去进货时遇到了位沿海商贾,这是在他那里买来的,你看看需要吗?”
白溪打开一看,满满的一盒蝶贝和珍珠,蝶贝光泽温润、晕彩丰富。
珍珠也是圆形、梨形、泪滴形、纽扣形各式各样都有,颜色五光十色,质量上乘。
相信任何一个簪娘看到这样的好材料都会欣喜若狂的吧,白溪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宝贝拿回去好好摆弄。“太需要了,这些东西可是很难搜罗到的。我觉得‘大姨’拿到手肯定能做出更美更精致的簪子。”
许掌柜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那当然最好不过,这一盒东西我买来花了五十两银子,我也不收你的钱,到时候从做好的簪子里面扣就行。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我信你们。”
“这,不妥不妥,我还是先拿银子给您吧。咱们一码归一码,材料钱应该我出。”白溪连忙拒绝,从荷包中掏出了一个银元宝。
“不必,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我都是厚道的人。说来还是我占了便宜,你这位大姨手艺如此精湛,我不拿出点诚意挽留,岂不是被别人招揽了去?”许掌柜推开白溪递过来的银元宝,笑着说道。
白溪见掌柜的一直拒绝,只好收回了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簪子做好了我就立马给掌柜送来。”
说完又叫谢奕寻把她的名字和红叶村的地址留了下来,让掌柜的若是有事可以去红叶村找她。
许掌柜的笑容更真诚了些,热情的送她们离开。
卖了簪子现在得去书铺还书了,书铺的老板翻了翻谢奕寻抄写的字,十分满意,立马给了他三两银子作为报酬。
谢奕寻看着手上的三两碎银子,想到这是自己挣到的第一笔钱,满心喜悦。转头交给白溪,“钱给你,家里的开支都得花钱。”
白溪一愣,摇头道:“家里还有钱的,你自己留着吧,过几个月去赶考还得花费银子呢。”
“我还可以再挣的。”谢奕寻连忙说道。
可不管他怎么说白溪都不收这钱,最后只能自己先收着。手中有了钱,谢奕寻底气十足,转头带着白溪去了面馆,一人点了一大碗牛肉面,吃了个饱。
吃饱喝足的两人采买了一些粮、肉、油等物品便搭上慢悠悠的牛车回村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白溪每日除了做饭就是摆弄着那些珍珠蝶贝,不过她把做簪子用的材料都搬到书房了。
两人一个熟练的做着精美的簪子,一个行云流水般的抄写着书本,都在认真的做着事情。
偶尔白溪手上的事做完了会给谢奕寻添上一杯热茶,谢奕寻也会在镶嵌珍珠需要用力气时主动来帮忙。
毕竟他的力气虽比不上白晚但还是比白溪大些的,两人之间渐渐形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只有白晚天天无所事事,阿姐又不准她去山上打猎,地里的草都被她拔了一次又一次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