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终于熟了!金黄的果子挂了满树, 皮薄肉多,微酸中又带着一丝丝的甜,十分可口。
村民们兴奋不已, 这果子味道这么好说不准还真能卖到钱呢。
冯衡找了商队来,领头人尝了尝,满意的点头, “这些柑橘我全要了。”果子的水分足足的,甜胜过酸, 味道不错,运到京城指定好卖。
大家激动万分,上至六七十岁的老翁,下至五六岁的孩童都一起上山采摘柑橘了。农家孩童懂事早, 这些简单的活儿做起来可利索了。
冯衡又带着他们去了其他几个村子,最后商队决定分成几队, 每一队人去一个村子收购柑橘。
不过一日,一筐一筐的柑橘便整整齐齐的摆在了一起,等着商贩们验收。商贩们对这些果子的色泽和味道十分满意, 给出了两文钱一斤的价格。
一筐柑橘得有五十来斤, 平均一户人能摘到七八筐, 算下来能分到七八百文钱呢!省着点花都够一家人花好几个月了。
村名们喜笑颜开,这就相当于白得了几百文钱啊。并且这才是挂果第一年,等树长大了肯定能结更多的果子。大家满心欢喜的欢送着冯衡离开, “多谢县令大人, 多谢冯大人。”
冯衡摆了摆手,“冯某不敢居功, 这都是谢县令的吩咐。”
村民们纷纷赞叹, “谢县令的大恩大德咱们没齿难忘!”
“是啊, 谢县令来此地做官可真是我们环山县的福气啊!”
“咱们要将谢县令的丰功伟绩流传下去,让后代们皆铭记于心。”
此言立马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冯衡回了衙门禀告了此事,谢奕寻得知收成不错,心中也为百姓们高兴。这事还多亏了阿溪呢,得好好感谢阿溪才行。
白溪此刻正抱着小若珺指点白晚绣嫁衣,婚期定在了腊月十五这日,只剩月余了,可得赶紧准备起来了。
嫁衣多是由春红帮着做,白晚只需要自己在上面绣一些鸳鸯就行。
“唉呀!”白晚惨叫一声收回了手,又被扎了。
白溪和春红已经见怪不怪了,“慢一点,别再扎着自个儿了。”
白晚应了声,下针仔细了许多,都怪自己刚刚心急了。练了这么久,她绣出来的鸳鸯粗粗一眼看来还是挺像的。
谢奕寻回来向阿溪分享着这个好消息,“阿溪,柑橘都卖出去了,一户能分到七八百文钱呢,还算不错。这还多亏了你呢,还有秦老伯,你们就是环山县的大功臣。”
“那太好了,购买年货的钱是足够了。其实我没有出什么力,最该感谢的应是秦老伯才对,若没有他的嫁接之术我们哪里能种出柑橘?”白溪连忙道。
“好了,别谦虚了,最先发现这里适合种柑橘的不正是你吗?我替百姓们郑重的感谢你们。”谢奕寻看着白溪认真道。
白溪淡然一笑,杏眼弯弯,“好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别说什么感谢了。”
话刚说完,便摸到了湿漉漉的一片衣角,“唉呀,小若珺又尿了,娘去给你换成干净的尿布。”
谢奕寻看着两个小家伙也是一阵无奈,不磨人的时候还是挺惹人喜爱的,但是磨人的时候也是真令人头疼。
日子很快就到了白晚的大婚之日,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最后为白晚涂上口脂,只等着牧卫来接了。
“阿晚,昨夜我给你的嫁妆图你看过了吗?”白溪悄悄问道。
此话一出,白晚本就绯红的面颊更是红了个彻底,连耳尖都红得如滴血一般。那都是些什么图啊,羞死人了!
白溪见白晚这样子就知道她已经看过了,“阿晚,出嫁了以后可不能再任性了,得学着打理自己的小家了。还有,虽然牧卫已经可以正常行走,可再当捕快还是太过危险了,等年后让你姐夫给他安排个文职。”
两姐妹相依为命多年,白晚突然嫁了出去,白溪还真有些不习惯,感觉心中空落落的。
“阿姐,我嫁给牧卫后,还能日日回来吃饭吗?”白晚此话一出,屋里的人瞬时哄堂大笑。
“哈哈哈,阿晚,嫁了人怎么还能日日回来呢?以后牧家就是你的家了。”
白晚闻言委屈巴巴的看着白溪,“可,可我不会做饭啊!”
白溪止住了笑,“阿晚,有阿姐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不仅可以日日都回来,就是想常住都没问题。”
“哎哟,阿晚若是回来常住的话那不是牧卫日日都得独守空闺了?”
“哈哈哈……”
喜房里一片欢乐,白晚早就在众人的打趣声中羞涩的埋下了头。
“新郎官来了!”外边有人高喊。
白溪赶紧将盖头给白晚盖好,等着牧卫来接人。
因着牧卫脚伤的缘故不能背着白晚上花轿,白溪便请了一顶软轿从喜房一直将白晚抬进花轿中。
牧卫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锣鼓声声、喜气洋洋的将白晚接回了牧家。
见是县令的姨妹出嫁,大家纷纷出来看热闹。结果全都被那一箱箱的陪嫁箱子震惊到了,这箱子得有近二十个,这得准备多少陪嫁啊!
人群中,祁修怨恨的看着那一顶挂满了红绸的花轿,她竟然宁愿嫁给一个武夫都不愿意嫁给自己。真是愚不可及,等自己高中皇榜,定让你们后悔。
牧卫家中此时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县令一家一直十分低调,竟连孩子的满月宴都不曾操办过,如今县令的姨妹大婚,谢县令肯定是要到场的,他们自然得来祝贺一番。
谢奕寻一出现,便被众人围住,齐齐恭维。
在场的无论是商贩还是村民都对谢奕寻恭敬有加,商贩减了一成的税收,一年能余下更多的银子。村民们卖了柑橘更是得了现成的铜板,对谢奕寻自是感恩戴德。
再加上南瓜藤上也开始结南瓜了,不少人家又开始打起了南瓜的主意,若是南瓜也能卖出去,那一年可就能多得一两多银子呢,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啊。
“不敢当不敢当,谢某不过是尽了一份微薄之力而已,为百姓分忧本就是我的本分。”谢奕寻正声道。
这话众人可不赞同,“哪有什么本分?这三十多年来,环山县的县令林林总总的得有十来位了,只有您,只有您时常记挂着咱们,想尽办法让咱们致富、过上好日子。”
“是啊,说谢大人是活佛再世都不为过,我的一双儿女已经三年没做过新衣服了,衣服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今年总算能让孩他娘去买一匹布给孩子做一身新衣服了。”
“我今年得给我娘子做一身新衣服,说来惭愧,她嫁给我这么久,竟连一件新衣服都没穿过。”
...
人太多了,大多数人都是冲着谢县令的面子来的,牧卫一看这阵势,准备的二十桌根本不够啊,他赶紧找人去再买些菜回来,总不能让来祝贺的客人饿着肚子回去吧。
这一顿流水宴从午时生生摆到了未时才作罢,牧卫算了算,总共得摆了有三十六桌,一桌吃完了就有一群人立马上前围了个满满当当。
等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大家也都忙得够呛,最后算了算,光收到的礼钱就有十六两银子,另还有鸡、鸭、蛋若干。
谢奕寻也被敬了不少的酒,虽一次只喝了一点,但架不住人多啊。牧卫见他满脸红霞,走路都开始踉踉跄跄了,赶紧来扶他,“大人,到东厢休息一下吧。”
谢奕寻胡乱的点了点头,跟随者牧卫离开。
白溪想着阿晚一直待在喜房,肯定还没吃东西,便包了一些吃食来到喜房。“阿晚,饿坏了吧。”
“阿姐,我不饿,牧卫早就给我送过饭了。”白晚唇角弯弯,满脸的甜蜜。
“瞧我,现在啊可是另有其人记挂你了,我还巴巴的跑来关心。”白溪打趣道。
“阿姐...你和牧卫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缺一不可。”白晚起身像以前一样挽住白溪的胳膊撒娇。
“好了,牧卫疼你阿姐高兴都来不及呢。和牧卫好好过日子,若是牧卫欺负你你就来找阿姐,阿姐给你做主。”白溪道。
“牧卫才不会欺负我呢。”白晚没想到,这句话到了晚上便被打脸了。
她本想着牧卫累了一天了,晚上得让他早点休息,却没料到牧卫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怎会轻易放过她。
“牧卫...你欺负人!你快...放过我。”白晚在他密密麻麻的吻中不断求饶。
“阿晚,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今日是我最幸福的一日,我终于将日思夜想的你娶回家了。”牧卫轻抚着白晚的脸颊,手底下的触感终于是真实的了,不再是虚幻的梦境。
“那你也...不能一直...欺负我啊,你太过分了!”她都喘不过气了。
牧卫附耳轻语,“等会儿还有更过分的呢。”
白晚被他呼出的气息撩拨到浑身战栗,身子软成了水,“你累了一日,还是快些歇息吧。”
牧卫摇摇头,“不行,春宵一刻值千金,漫漫长夜,美人相伴,岂能被辜负?”
第90章 雨打芭蕉
直入幽谷, 在其中纵横驰骋,挥汗如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玄妙感觉,令牧卫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只愿能长长久久的沉浸在此, 不舍分离片刻...
翌日,日出三竿后,白晚扶着酸软的腰肢大骂, “牧卫,你这个混蛋!”
牧卫刚好端了鸡蛋面来, 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白晚的骂声,他心虚的缩了缩脖子,“阿晚,来吃面了。”
白晚指着他, “你!你...”他竟然一整夜都不放手,真是太混蛋了, 她的腿到现在还哆嗦呢。
“好了,是我的错,先吃面吧。”牧卫将面放在桌子上。
闻着香气四溢的汤面, 白晚的肚子更加的饿了几分。算了, 等会儿再教训他, 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
吃过面,白晚将头偏向一边,看也不看他。
牧卫赶紧上前揽住她, “好了好了, 都是我的错。爹娘他们今日要回村里了,你要去送送他们吗?不过你若是不想去也没事的。”
“啊?这么急吗?”白晚惊讶道。
牧卫点了点头, “是啊, 家里还有活儿等着干呢。”
主要是牧父牧母他们在这里也不自在, 白晚算是出自官家,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便干脆回村里吧,留他们小两口单独过。
白晚赶紧对着镜子开始整理,“等我一下,我去送送爹娘。”
白晚一出来,牧母牧父连包袱都挎好了,她挽留道,“爹,娘,难得来一次,再多住两天吧。”
牧母牧父连连拒绝,“不了,家里还忙着呢,我们就先回去了。”
见他们执意要走,白晚便道,“那我送送您们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搭牛车很便利的。”牧母笑得和蔼。
白晚还是送他们到了城门口,本想雇一辆马车送二老回去,可二老节俭惯了严词拒绝,最后只能雇了一辆牛车送他们回村。
牧父牧母离开时脸上都带着笑,本来还怕阿晚瞧不起他们,现在看来这儿媳还真是不错。
夕阳西下,白溪和谢奕寻正准备用饭,就见白晚独自一人回来了,白溪看向白晚的身后,“阿晚,你怎一个人回来了?牧卫呢?”
白晚一愣,牧卫?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成婚了,“啊!我把牧卫忘了,他不会还在家中等着我吧?”今日她出门买了烧鸡后习惯性的就回了县衙。
白溪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谢郎,你去将牧卫叫来一起用饭罢。”
“阿姐,不用麻烦了,我这就回去。”白晚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