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鹤:?
云羽:“都结束半晌了,还搁这儿演小海绵呢?”
“那您过会儿是不是还要去太平洋海底赶个蟹堡王的早班?”
许知鹤愣了一下,蓦地笑了起来,“唔,刚刚才去过太平洋那边,不过不去蟹堡王,去的是太平洋医院。”
云羽没接话,目光落在他右手腕露出的绷带上,又飞速移开。
桌上众人碰完杯正一一落座,赵翼探究的目光在二人间徘徊,“阿鹤,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羽毛,很有灵气的一个姑娘,这期新剧本我也很看好她。”
“哦,原来是羽小姐……”许知鹤若有所思地眯了眯那双下垂眼,“机器人居然也有名有姓了。”
羽小姐。
羽小姐?
哦。
她就说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就说怎么再次见面还能不计前嫌。
原来……只是不记得了。
云羽握着酒杯的手悄然收紧。
“瞧我这嘴,话说一半,”赵翼给云羽斟满酒,“这是云羽,圈名小羽毛。”
“哦……原来是云小姐,这次记住了。”
许知鹤作势要向云羽敬酒。
云羽看着伸过来的酒杯,假笑了一下,“不敢当,您可是贵人。”
许知鹤:“嗯?”
“没必要为了我一个小人物多吃几盒脑白金。”
赵翼有点跟不上二人的对话频率,但是隐约看出来了点火花。
他挠了挠头,心道,这小羽毛平日里倒是个乖巧伶俐的,怎么今儿个跟吃了炮仗一样。还有他这小师弟,平日里也是个稳重的,怎么今日竟还陪着小姑娘闹上了?!
事出反常,让赵翼一时不知道该拉住哪个。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他呵呵笑着,“瞧这丫头,简直就和这次剧里一个角色符合的很呢!”
“哦?”许知鹤挑眉,饶有兴趣地笑了,“哪个?”
“就那个女二号,蜀山掌门的千金!”
圈内人尽皆知,赵翼惜才,对于自己认可的人向来舍得。
可知道归知道,当面讲出来就又是另一番意味。
一听到这番位,在场的大部分人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几遍。
配音演员这行最看资历,在座的很多人熬了□□年都不曾配到过这个番位。云羽这才刚进圈没多久,甚至都没正式配过影视剧。
大家没说话,各怀心思地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屋里气氛骤然变了一番。
云羽自是知道自己资历不足,也不敢自傲,连忙正色道,“赵导,您喝多了……”
“确实符合,”猝不及防的,许知鹤幽幽开口打断了云羽的话。
他虽是笑盈盈的,可云羽却无端紧张了起来。
或许是太过熟悉他给自己挖坑时的那种语气笑容,往日种种因他“无意”接话而起的社死事件浮现在眼前,云羽无声地攥紧了裙角,等着许知鹤最后的一击。
男人含笑的视线在屋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回到云羽身上。
她对上他的视线,呼吸跟着一窒,便见他温和地弯起了那双勾人的下垂眼,“毕竟都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云羽:?
“不过声音合适不合适,还是要公平竞配的,”许知鹤垂眸,指腹轻轻摩挲着酒杯的边缘,“毕竟,我和赵导都不看脸,看能力。”
作者有话说:
云羽:喏,你的脑白金掉了
许知鹤:喏,你的捆妖绳也掉了
作者:快!捆起来!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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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许知鹤话落,居酒屋里冷凝的气氛算是缓和了一些。
全场最有分量的人都说要凭实力竞争,也算是给各位下了一颗定心丸。
瞧着屋内被许知鹤三言两语平息的暗涌,云羽竟有一种在做梦的错觉。
这真的是许知鹤吗?
以前的他遇到这种事,不都是在她的坑里添把柴,顺便再递个火,好把她给烤熟的那种黑心妖精吗?
怎么几年不见就立地成佛了?
云羽攥着小酒瓶,偷眼去瞄许知鹤,正好撞上男人含笑的目光。
心脏好像被那目光给烫了一下,她慌乱地举起酒瓶假装给自己倒酒,却没注意全倒进了许知鹤的杯子里。
“谢谢。”男人冲她微微颔首,便错开了目光。
赵翼呆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脑子喝短路了,说了点容易引起争议的话。
他狭促地笑了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朝许知鹤递了个眼色——多谢解围,便又拉着众人再次开始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云羽喝的有点上头,想去洗手间清醒一下。
起身的时候脚步踉跄,她下意识就扶了一下手边递过来的胳膊。
绸制衬衫丝滑的触感在手心蔓延,云羽下意识摩挲了一下,又在听到绸缎和纱布摩擦的声响后如梦初醒般弹开。
“没事吧?”云羽有些紧张地对上许知鹤的视线,放在裙边的手悄然攥起。
“如果我说有事呢?”
男人的声音仍旧是如沐春风般温柔,只不过那双永远带着笑意的下垂眼让云羽有些烦躁。
她咬了下唇,径自往外走,“抱歉,借过一下。”
许知鹤点头,还十分绅士地帮云羽拉开纸门。
洗手间内冷风开得很足,云羽关掉水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镜子里的少女一袭米黄色连衣裙,乌发用一根星星发圈盘成毛茸茸的丸子头,明眸皓齿,天生笑唇。她从小到大几乎当了一路的某花,是大众所喜爱的那种长相。此刻喝了酒,一双星眸更像是盛了整条银河,整个人看上去又纯又勾人。
——我不看脸,看实力。
不知为何,许知鹤的那句话盘亘在脑海里经久不散。
云羽抬手拍了拍自己红扑扑的脸颊,“哼!才不是靠脸吃饭咧!”
“嘶……您就不能悠着点吗?水泡都给您蹭破了,这都浸血了,要是留疤了可咋整?”
云羽正打算出去,隔壁骤然响起一道男声。
“抱歉。”
男人的声音疏疏懒懒地,虽然字面是在道歉,但那语气听上去却丝毫没有抱歉的意味。
这熟悉的声音登时让云羽顿住脚步,顺势还往女厕所里缩了缩。
“高空抛物是犯法的!还抛热水,您怎么就不去查是谁干的了呢?这万一要是故意的,那可就是……”
“行了,别大惊小怪的了。”许知鹤漫不经心地打断助理的话,“就一小姑娘,吓坏了就不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就好像真的担心把人吓跑了一样。
“行了,就这样。”
男人声落,洗手间内就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唉,老板,您等等,药还没上……”
助理看拦不住人,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哗啦啦拎着一塑料袋跟着出去。
洗手间内再次恢复安静,只有头顶风机的声音在轰隆作响。
云羽呆在原地,一只手无意识扣上腕骨上的月牙疤痕。
等到有人进来拿奇怪的眼神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她,她这才懵懵地掏出手机给季铃笛发了条微信:【小笛,上次你同事买的那个很好用的烫伤膏叫什么?】
她不是在讨好他,更不是再次被妖精给迷了眼。
只是刚好他被自己烫伤了,只是刚好他又帮了自己。
嗯,只是不想欠下人情。
仅此而已。
【季铃笛(语音):问过了,叫男虎硬。】
【季铃笛(语音):就一药油,随便哪个药店都有的。】
得了名字,云羽拐进居酒屋门口的小药店,报了名字。
店员小姐姐脸上营业式的微笑僵了一下,“您再重复一遍名字?”
云羽茫然打开微信消息,把季铃笛的语音再播了一遍。
嗯,这烫伤膏名字是有点奇怪。
“听说是秘制的,您这边有吗?”
“有的……”
付款结账后,店员把那只药膏装进一个纸袋里封好,然后一脸一言难尽地递给云羽,“小姑娘啊,人生苦短,不行就换,不能全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