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零跟在池晗光身后,“我和陈数的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早算得清还能等到今天,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出事的。”
池晗光今天晚上整个乱糟糟的,没有时间去厘清楚孙零和陈数两个人的恩怨纠葛,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温浩骞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神态。
下个星期是她生日没错,向温浩骞发出邀请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打探他逗留珠城的时间,然而结果并不如人意,她那点小骄傲和小清高总会在关键时刻按捺不住地偷偷抬头。
池晗光在心里暗暗叹气,看来还是太沉不住气。
“对了晗光,”孙零打断她的思虑,“刚送我们回来那男的,听你叫他叔叔,看上去跟你挺熟。”
池晗光“嗯”了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孙零说的。
孙零没管,继续说,“以前没听你提过,他是你爸爸那边的还是妈妈那边的,不对,叔叔伯伯应该是爸爸那边才对,而且,你不是没其他亲戚朋友了,哪儿又冒出这么个关系匪浅的叔叔出来……”
没等说完,池晗光手一抬,捏住孙零嘴巴,“问题有点多啊。”
男生八卦起来,有时候比女生还要可怕,孙零拨开池晗光的手指,像哥儿们一样单手搂住她的肩膀,“说说吧,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跟那男的真是叔侄关系,还是其他什么关系?”
她和温浩骞到底算得上什么关系呢?这个问题把池晗光难住了。
池晗光静思了片刻,慢慢说道,“他对我来说,像家人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苦等一天,喜得侄子,英俊胖小子一枚。凡今天明天在此章留言的仙女统统送红包。
☆、第四章
第四章
池家和温家两家世代交好,渊源之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也正因为这层,当时才刚满十周岁的温浩骞才会被向来门槛极高的画界泰斗池新沅收为徒弟。
温浩骞是池新沅三个学生中最小的,并且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在池新沅晚年收的,他上面一个师兄还有一个师姐,如今仍然活跃在国画的舞台上,而温浩骞却早已半道改画油画。
住进池宅的第三年春天,温浩骞依稀还记得那天,雨下一宿,院里梨花落了一地,远远看去铺了一层薄雪,他刚推开宣纸准备研墨作画,师兄汪义荣兴冲冲跑进来,拉起他往院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小轿车跑去,“别画了,咱嫂子生了一个女娃娃,快跟我去医院瞅瞅。”
汪义荣口里的女娃娃就是池晗光。那一年温浩骞十三岁,还是孩子的性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又喜欢又高兴,一会儿摸摸她的小胖手,一会儿又摸摸她的小脚丫,池新沅见他这么喜欢,把孩子托起来递给他,“骞儿,你也抱抱。”温浩骞小心翼翼接过,这软绵绵粉嘟嘟浑身散发着奶香味的一坨在他怀里挥舞着小爪子,那双湿漉澄净的眼睛看着他,突然咧嘴笑起来,旁人啧啧称奇,池云易宠溺地望着女儿,“刚才还哭闹了一阵,你一抱她就笑,看来这孩子和你有缘。”
汪义荣问:“哥嫂,小孩的名字取好没有?”
躺在床上的幸福女人与丈夫对望一眼,微笑道:“这孩子是凌晨五点生的,含日之光,就叫晗光吧。”
池晗光,从此她便有了姓名。
池家不兴丁,池新沅晚年才得一个孙女,池宅张灯结彩,流水宴摆了三天三晚。池晗光一天一天长大,五岁开始跟爷爷学画,自小耳濡目染,画画天赋连池新沅都惊异,那时这软软糯糯的一团粉肉褪去,承袭了池家的良好基因,因她的绘画天赋,池新沅自小便对这个长孙女寄予厚望,尤其是在学习的时候,池新沅更是容不得一丁点疏忽,池晗光若有错,他也一视同仁,像对待自己的徒弟一般严苛。但必究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难免犯错挨责,每到此时,平日里“毒舌“得不行的温叔叔都会在关键时刻出现,巧妙的化解危机。
池晗光那时候很不解,明明她才是爷爷的亲骨肉,可是温叔叔似乎比她这个孙女还讨爷爷的欢心。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嫉妒他,许是应了她父亲最初的那句“这孩子和你有缘分”,池晗光自小就与温浩骞最要好,这种默契感和依赖感在长久的相处中逐渐形成,在年幼的心里扎下深长又隐秘的根缔,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种子是什么时候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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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池晗光接到姑妈的电话。按照约定,汪义荣以及温浩骞的表哥钟锦程今天来珠城,池湘云在酒店订下筵席招待。
好巧不巧,池湘云晚上要陪大客户,一时走不开,作为东家,池家怎么说也得派一个人过去,于是池云湘便让池晗光替她去了。
池湘云在电话里说:“你傍晚几点下课,我请你温叔叔接你去酒店。”
“温叔叔?”池晗光恍惚了一下,低声问,“他来接我吗?”
池湘云满含歉意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晗光,姑妈实在走不开,这次只能拜托温叔叔先照顾你一下了。”
池晗光说不出什么滋味,摩挲着夹在指间自来水笔粗糙的笔管,从鼻腔里沉沉地“嗯”了一声。
傍晚放学,走出校门,果然看见温浩骞站在车边等她,见池晗光过去,打了个招呼转身上车。池晗光跟着他上车,照例是副驾驶。
温浩骞启车,侧头看了眼端坐着的池晗光,“系上安全带。”</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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