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很累的样子。联想到车上一个接一个没有停过的电话,是因为最近的流言蜚语带给他的压力,才这么疲倦的吧。心疼一阵一阵蔓延开,可她却什么也帮不上忙。
男人们开始了下一局,三个小姑娘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趣,跑到休息区继续聊她们的天。
说起来三人久未见面了。
不过因为都是女孩子,都不是高冷话少的类型,私下时常保持着联系,小时候叶奚瑶特别喜欢和糖糖煲电话粥,一打电话就两三个小时,聊都聊不完的话,后来随着社交软件丰富,几乎每天都会线上聊着。
用糖糖的话说,只要她们三个一碰面,能聊几个通宵不带歇。
聊着聊着,话题再次回到梁佑齐身上。
喝着茶,吃着糕点,糖糖眉心紧锁,“我是真的挺担心我哥的,你说他二十五适婚年纪了,怎么还会这么没有危机意识,我姥姥都说了,下手慢好姑娘都被挑走了,你们身边要是有合适的女孩子一定要介绍给我哥认识啊。”
甜心一脸吃惊,“我们身边都是年纪比较小的,二十一二岁的那种,老牛吃嫩草,佑齐哥哥吃得下去吗?”
糖糖摆摆手,“才相差三四岁有什么的,我觉得五岁之内都可以接受!”
从话题一转到梁佑齐身上,叶奚瑶就没有插过嘴,听到这里,没忍住说:“你哥也这么认为吗?”
说到这个,糖糖就来气,“他一个连女朋友都不想找的人,他能有什么想法。”
叶奚瑶垂下了眸,没有接话。
甜心认真道:“既然要介绍对象,那总得知道他的标准,就是诸如理想型之类的,佑齐哥哥有吗?”
糖糖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说起这个,我有点印象就是小时候他给我说过,他以后要找的女朋友一定得是非常优秀,能够让他彻彻底底的臣服。”
甜心不禁叹道:“哇,这个要求好高啊,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找,和佑齐哥哥一样优秀,而且让他心生佩服臣服之下的,估计全世界都没有几个吧!”
“所以说啊,难咯。”糖糖托着下巴,不由又叹出口气,“我真的好担心我哥以后会孤独终老。”
“那其实佑齐哥哥现在也没打算找,”甜心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着,“他和叶奚沉真不愧是发小,我担心叶奚沉以后也会孤独终老,不过和佑齐哥哥不一样的是,叶奚沉是没人会要他的孤独终老,还是不一样的。”
糖糖“啊?”了声,不解,“为什么啊?”
林映潼不假思索道:“叶奚沉嘴巴又毒,脾气又烂,还整天绷着张脸还以为谁欠了他钱,这种人能找得到老婆才怪咯。”
……
甜心和糖糖还在聊着,外面牌桌不时间传来说话和甩牌声,窗外风声、阳光、绿意翻涌,失落和无望的痛苦侵蚀着叶奚瑶。
她怀揣着希望而来,等到的却是一场空欢喜。
不知道第几次目光穿过紫檀木门朝牌桌前的那人看去,自己都惊讶动作竟如此自然,好像经过了无数次演练一般。
他还是老样子,光线勾勒着那双握牌的手,如上等的白玉般透白美好,大多数时候脸上都是淡漠,只在偶尔听到好笑的地方才勾一下唇角,也是浅淡的,像月弯,也像涟漪,风来起,风停止。
叶奚瑶看得失了神,过了片刻才猛然惊醒过来,她意识到不能再沉溺下去,急于出去透透气,于是站起来,和另外两人打了声招呼,穿上鞋子往门口走去。
“去哪儿?一会儿快吃饭了,别跑远。”身后传来叶奚沉懒散低沉的嗓音。
“知道了。”她没敢看身后那双因听到动静而抬起的眼,轻快地跑出了门。
确切来说,是落荒而逃。
跑到门口。
“啊”——
伴随着这声惊JSG呼,侍应生端着的果盘和盛着果汁和酒水的杯子滚落在地毯上,酒水和果汁不慎倒在叶奚瑶身上,白色的裙子像一幅颜色浓郁的油画,蔓延而开。
叶奚瑶弯腰拎了拎滴着水的裙摆,无声地叹了口气,侍应生早已吓坏,一个劲道着歉。
“没事没事,”叶奚瑶摆摆手,“是我自己冲出来的,和你没关系。”
这里的响动惊扰了房内的人,打牌和聊天的全都走了出来,见梁佑齐也出来了,侍应生更紧张了,毕竟这一屋子的贵客,一个都惹不起,哆哆嗦嗦的:“梁先生,我……”
梁佑齐靠着门边,侧过眸光落在叶奚瑶身上,棉白质地吸水,裙子上像开了花。紧接着,他收回了视线,对早已吓呆的侍应生温和道:“把这清理一下吧。”
“好、好。”侍应生不由松了口气,连忙去取打扫工具。
糖糖和甜心拉着叶奚瑶左看右看,这裙子肯定是无法再穿了,糖糖道:“瑶瑶,你跟我上去换身衣服吧。”
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这湿哒哒的裙子穿在身上难受的紧,况且……叶奚瑶总觉得身后有两道如影随形的视线,虽然知道他的关注点并非在她身上,可刚才当他的声音低低在耳畔响起时,她依旧不免的心跳加速。
只觉得窘迫,只想抛开这尴尬的时刻,便随着糖糖穿过长廊,拐进前厅,绕过一道工艺繁复的掐丝珐琅屏风,踏上红木楼梯。
楼梯巨大开阔,转角平台垂直挂下来一幅两米高的油画,顶上一扇哥特式风格玫瑰玻璃窗。</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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