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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会是现在这个结局,她今天上午就不会去翊坤宫找赵琼华了。
    不然哪里会落到这般境地。
    “七公主,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赵琼华上前几步,轻轻拍了几下七公主的肩膀,“若是你同我一样,知道改错的话,就不会再有下次了。”
    七公主冷哼一声,甩开赵琼华的手,“赵琼华,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要不是长公主早就去世了,你真当以为你能在后宫横着走吗?”
    她母妃对她说过,父皇疼爱赵琼华,不过是想在赵琼华身上弥补长公主的童年罢了。
    长公主已逝,父皇这份对自己妹妹的追思,又能持续多久?
    迟早都是要被赵琼华挥霍一空的,到那时,赵琼华仍旧是要由她磋磨的。
    今日之仇,她迟早都是要还给赵琼华的。
    听到七公主的口不择言,贤妃大惊,正要怒斥七公主时,仁宗就已经拿起桌案上的奏折,直直朝七公主扔了过去。
    正中她额头。
    “放肆,长公主是你姑姑,你还敢妄议长辈!琼华真是没说错,贤妃是该好好管管你了。”
    皇帝动怒,殿内众人纷纷起身跪下,七公主也闭上了嘴,不敢出声。
    “你去京郊待一个月,宫中有人跟着你,这个时节该种什么种什么,不懂就去抄一遍农书,两个月后再回来。”
    “贤妃教导无方,罚俸三个月,最近没事就别乱跑了。”
    这是要关她禁闭的意思……
    贤妃脸色一白,但还是接了旨意,让七公主不要再说话。
    “行了,都回去吧。琼华、老七还有云辞,你们三个留下。淑妃到偏殿等着朕。”仁宗摆摆手,揉着眉心。
    皇后应是告退后,贤妃便也带着七公主和五皇子退下,许锦湘也跟在七公主身后,一言不发。
    只偶尔看五皇子几眼。
    “母妃,儿臣还想在殿外等等琼华。”金銮殿外,五皇子作揖,同贤妃打着商量。
    他不信赵琼华说的话都是真的。
    什么叫做不想嫁他,和他只是兄妹而已?
    明明前两天她还送了他一个荷包,怎么转眼间就对他如此疏离……
    因着七公主的事,贤妃正火大,见五皇子还这般执着于赵琼华,一时间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堵着,让她很是难受。
    她干脆拂袖,带着七公主就回宫,“随你,但你别忘了母妃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追着赵琼华跑的。”
    许锦湘见五皇子这般,上前两步,柔声劝道:“堂姐今天可能也是见机行事,殿下别太放在心上。”
    “姐姐许是怕殿下为难,这才主动与殿下撇清关系,免得淑妃娘娘和陛下迁怒于您,让您受了无妄之灾。”
    说着,许锦湘瞄了一眼系在五皇子身上的月白色荷包,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样式。
    她手拿帕子,掩唇笑了两声,“说起来,我想起来还在府里时,我去琼华苑看姐姐,还见到姐姐在绣荷包呢。”
    毕竟是女儿家的事,她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姐姐不想让我看,我也没看到样式,只记得是个月白色的,倒是和殿下腰间这个颜色很是相近。”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满,似是而非的话才更能让人浮想联翩。
    赵琼华还在金銮殿,她怎么说,赵琼华也都是听不到的。
    五皇子顺着许锦湘的话,低头看了看腰间的荷包,仔细揣摩着她的话,片刻后忽然明朗,茅塞顿开。
    说不定赵琼华正是此意,许锦湘是她堂妹,两个人朝夕相处,定是最为了解对方的。
    “今日多谢许小姐开导,我就在这里等着琼华。许小姐日后若是有事,凭借着今日之情,本殿也定会能帮就帮。”
    许锦湘含蓄一笑,朝五皇子福身,“殿下折煞我了。我自然也是希望殿下有成,与所爱之人成亲。”
    “承许小姐吉言。”
    这边许锦湘在劝导着五皇子,七公主不甘心地跟在贤妃身后,一回头却看到许锦湘和自己皇兄聊得正尽兴,两个人脸上还都挂着笑。
    那笑容落在她眼中,尤为刺眼。
    七公主咬牙,握了握拳头,走到贤妃身边,小声提议着:“母妃,我想让锦湘陪我一起去京郊别院。”
    “正好我们两个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
    *
    “琼华啊,你这几日在善学堂学得怎么样?有没有其他想学的?”
    金銮殿内,仁宗温声询问着赵琼华的意见,如同平常人家的长辈一样关心着赵琼华的近况。
    “舅舅,我在学堂都挺好的,夫子待我也很好。昨日周夫子还夸我学得不错,是个有慧根的人。”赵琼华坐着,一边回着仁宗的话,一边摸出糕点来尝着。
    善学堂是宫中特意给京中贵女准备的学堂,自北邺立国后便沿袭了下来,虽然平日里课程不多,但涉猎范围却很广。
    并不拘泥于女训佛经之类的。
    前世赵琼华被长公主和淑妃强行送到善学堂,不管上什么课她都能睡着,顶撞夫子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
    后来她都不去善学堂,直接到京郊马场跑马射箭,即便淑妃怪罪,她也是一副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不想学习的模样。
    到最后淑妃自顾不暇,她当时乐得自在,却也是半点本事没学到。
    这一世她重新入宫,进到善学堂学习,强忍着睡意好好听了几日下来,虽然难免会感到困倦,却也慢慢喜欢上这种充实的感觉。
    短时间内她也说不出来还想学什么,不过她想做的倒真的还有一件。
    赵琼华拍拍手,回着仁宗的话,“舅舅,我能不能偶尔去躺京郊的马场?半个月一次也可以。”
    “一直让我待在宫中学习,然后回府读书,我会好无聊的。”
    虽然学习也很重要,但她也还是想玩的。
    跑马射箭这种,即便舅舅不答应,她也是会想办法偷偷溜出去的。
    “骑射啊……”仁宗皱眉,颇有几分为难模样,片刻后和赵琼华打着商量:“舅舅答应你可以,不过舅舅得找一个善骑射的人教你才行。”
    善骑射的人教她?
    赵琼华疑惑。
    镇宁侯府世代领兵,男子各个骁勇善战不说,骑马射箭的功夫更是一等一的好。
    她的骑射是父亲和哥哥亲自教的,虽不说学了个十成十,但平常在马场跑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哪里还用得着别人教她?
    不过既然舅舅都答应她了,虽然只是给了她一个正大光明跑出去的借口,但她也不能拆台。
    于是赵琼华便顺着仁宗的话问了下去:“不知道舅舅请的是谁来教琼华?”
    仁宗指了指七皇子那边,赵琼华便也顺着方向望了过去。
    她刚想说原来是表哥时,只见七皇子往后退了一步,好让谢云辞的位置更加明显。
    玉阶之上,也传来了仁宗的声音:“云辞,你意下如何?”
    赵琼华微微眯眼,总感觉像是自己听错了一般。
    谢云辞……来教她骑射?
    不会吧。
    她以往只知道谢云辞喜欢喝酒听曲儿,偶尔还能唱两句,是个会享受的主。
    没人说过他擅长骑射啊……
    她也从来都没听说过。
    谢云辞……他真的行吗?
    赵琼华胡思乱想着,只觉得金銮殿内一片寂静,仁宗和七皇子都不出声,弄得她有点心慌。
    她正想要开口打破沉默时,突然听到不远处谢云辞的话。
    “郡主放心,臣的骑射,教郡主绰绰有余。”
    赵琼华:“……”
    而后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不小心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还正好被谢云辞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脸一红,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埋起来。
    第14章 起意
    赵琼华不自在地轻咳两声,没去看谢云辞的脸色,小声解释着:“方才是琼华唐突了。我不是在怀疑谢公子,只是从前没听说过谢公子会骑射,有些讶异罢了。 ”
    “既然谢公子有信心教好我,那我也就不推拒了。”
    “也不能辜负舅舅的一番好意。”
    说到后面两句话,赵琼华的胆子便又回来了,声音比方才高了些许。但她一边说着,还不忘给七皇子使个眼神,好让他出面解围一下。
    毕竟方才是她先质疑谢云辞,唐突在先,要是谢云辞不应她的话,那岂不是会更尴尬吗?
    七皇子接收到赵琼华的眼神,又望向正看着好戏的仁宗,掩唇故意轻咳几声,这才解释着:“你久居深闺,不知道也是正常。”
    “云辞六年前带兵击退南燕大军时,你还是个小孩子。”见谢云辞没有反对的意思,七皇子便挑着能说的部分说了,“他虽然早离了行军打仗的日子,但论骑射,云辞不输给表兄。”
    赵琼华挑眉,颇为意外。
    她知道,七皇子话中的表兄是她的嫡亲哥哥,赵京俞。
    赵京俞常年驻守在白玉关,每次回京都会带着她去马场,她的骑射全是哥哥一点一点教出来的。
    只是她没想到,谢云辞曾经也上过战场。
    听起来,甚至他还认识她哥哥?
    “朕记得,云辞最初就是跟在镇宁侯身边的,后来才去了南燕。”说是回忆,仁宗却记得十分清楚。
    当年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披着一身戎装,挥师南下却毫不露怯。立下赫赫战功,也当真是年少有为。
    在曾经的谢云辞身上,仁宗仿佛能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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