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十六、七岁最青春的年纪,少男少女们朝气蓬勃,脸上胶原蛋白满满,不用涂粉抹口红都好看。
年轻是人的资本之一。
26岁的沈暗春耳朵上戴着香奈儿乳比AN系列的一款形似蝴蝶结的钻石耳环,她站在小小的手机维修店前,看着坐在工作台前修手机的周访,他脸部出油,下巴冒出了一圈青色胡渣。
在室内修个手机,他还戴着墨镜,把他的那对眼睛藏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视他的眼睛为他身体残疾的一部分。
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沈暗春看不见他的眼神,他把头低下去,继续拆起手机的零件,沈暗春确定,他一定是认出了自己。
站在一旁的方渐海不知二人是故交,这个富丫头怪婆娘来了一次,现在又来了一次,他担心这怪婆娘把上次把他报高价换屏费这件事抖落出来,急着想要送客。
他们两人还没开口,方渐海就说道:“今天有好几个手机都放在店里修,你如果着急用,要坐在这里看着修,那你是等不到了,出门右转再左转,那一条街有三家手机维修店,美女你瞧着看谁顺眼,你就拿去哪家修。“яoǔяoǔωǔ⑨.coм(rourouwu9.com)
“你这人好奇怪,哪儿有把生意往外赶的道理,我就在这里修。”沈暗春往里面走,推开挡住路的方渐海,向坐在工作台前的周访走去。
周访往拆开的手机上吹了吹,头都不抬地说道:“没空。”
沈暗春把碎屏的旧手机从香奈儿红色手袋里取出,放在了工作台上,说道:“屏幕不小心摔碎了,我可以放在这里修,我不急着要。”
他低头的角度都没有动,沈暗春怀疑他看都没看一眼那部手机就报价了。
“3600元。”
方渐海一听周访嘴里报出的这价格,诧异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黑心了,自己报的都是1800元,而他是翻了一倍。
沈暗春也被周访报出的价格吓了一跳,指向站在门边的方渐海说道:“上次我来,你店内的这个小兄弟说是1800元。”
“1800元是上次,这次是3600元,要修就修,不修就找别家,我没空。”
周访打开万用表,测起了电子零件。
放在工作台上的那部碎屏手机被沈暗春一把拿起,放进了香奈儿手袋中。
犯不着为接近一个男人花3600元,她从事的翻译确实是一个高薪职业,但这不代表她钱多人傻。
沈暗春看着一句话都不说的周访,只低头修着手机,沈暗春气冲冲拎着手袋就往外走,店内很小,方渐海提前为她让出了路,看她走出了店,
人一走,方渐海直觉这怪婆娘和周访是有私交的。
周访这辈子欠的最多的就是情债,这怪婆娘九成是与周访有一笔情债。
“师父。”
“闭嘴。”周访拿下巴对准手边的茶杯,扬了扬下巴,说道,“去把水给我倒满。”
店铺面积有限,连饮水机都是每天开蹈审,需搬出去放在店门外,每天晚上关蹈审,将饮水机拔了插头后,又搬回店内。
方渐海拿着周访的杯子,弯腰正站在饮水机前放水,就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一下飞速地穿了过去。
他转过来,就看见沈暗春冲回到店内了,站在了低着头伏在工作台上修手机的周访面前。
“你没空修我的手机,那有没有空修我的身体?“
修什么?
方渐海捧着接满了水的水杯直起腰,她在说什么?修她的身体?
周访沉默不语,还是专心修着手机。
沈暗春拖过一个塑料单人凳就坐了下来:“我等你忙完。”
这是个什么情况?方渐海懵了,舔了舔嘴唇。
方渐海绕过沈暗春,把水杯放在了周访手边,周访按开了手边的小台灯,以此更能够看清楚手机上的线路与元件。
“你今天早点下班,走之前把摆在外面的东西搬进来。”周访手握热风枪,把手机上的电路元件小心取了下来。
“多早?”方渐海看了看沈暗春,又看了看周访,再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了。”
周访放下热风枪,转头从工具箱里翻找起了东西,说道:“现在你就可以下班了。”
周末和节假日是下午一点上班,就算没事做,打蚊子打蟑螂都要打到晚上十一点才能下班,而且方渐海今天还迟到了半个小时才到店,现在是下午四点过,周访就让下班了。
方渐海站在原地,被这喜悦冲昏了头,大脑空白了十余秒,那十多秒过去后,他立即走向店外,搬起了东西。
不到十五分钟,那些待拆解维修的家用电器就堆满了店内,沈暗春一看,这一会儿出去,都不太好出去,路都被挡到一丝缝隙都没有了。
“师父,那我下班了。”方渐海肩上斜挎了一个荧光h单肩包,站在店外,骑着山地自行车向周访挥手告别。
“嗯。”周访这才抬起了头,拿过手边的水杯,喝起了水。
趁着喝水的时候,那双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瞄向了沈暗春。
许多年不见,她除了打扮成熟了些,五官长开了些,别的什么都没有变。
x还是那么平坦。
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直到把杯里的水一口一口喝光,周访不能再借抬头喝水的姿势去偷瞄她,就把空水杯放了下来,继续低头修着手机。
沈暗春没有找周访聊天说话,她坐在凳子上,拿出新买不久的手机,看起了外语电视剧。
空放的电视剧声音回响在这间小小的店铺里,周访心神不定,手里连着好几次出错。
外面天还是亮着的,但周访看向沈暗春时,被墨镜遮挡的视线内,是一片灰暗沉闷,
沈暗春翘着二郎腿,单手握着手机正看电视剧,她左腿叠右腿,最上面左脚的单鞋悬挂,似掉非掉,挂在足尖。
在沈暗春轻抖腿时,悬挂在脚尖的鞋子一摇一晃,来回地荡着,荡去了周访的心坎上,荡到他的心头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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