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发现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舞台背后的实时大屏里放大着薛速速的脸。那张脸依旧可爱、舒然又灵俏,瞧不出半分的隐忍,更不见丝毫的伤感。
只有在提及自己有个妹妹的时候,眼眶轻微地红了下,极其幽微的水痕在她眼底虚晃而过,但她很快就摺过去,如果不仔细看,甚至会以为方才那一闪而过的光,是擦在她卧蚕处的亮粉。
陶尔说不清放心还是不放心。
但见她没有失态,姿态优雅地上台并捧回了这个虽然没那么重要、但对她来说却意义重大的奖杯,还自信优雅地朝粉丝应援去挥了挥手,陶尔就觉得悬了一整个晚上的心落回了实处。
并且放松地笑了声。
对方好像没有特别在乎薛望山。
听到薛望山跳楼,还没有当初被薛宴拒绝时反应大。
晚会结束后薛速速便从嘉宾席离开,但夏成蹊却走到夏粉应援区和粉丝打招呼,签名、握手,但都签显然不现实,于是在经纪人提议下,特别宠粉地跟大家合影。
薛速速和夏成蹊座位挨着,薛粉和夏粉也挨着。陶尔拿到的票又是夏成蹊应援区的票,于是这会儿在情绪高涨的夏粉中间,挤不开、走不掉,索性坐下来等待人家正主和粉丝互动结束。
合影结束后,夏成蹊再次感谢了粉丝到现场应援,然后跟大家道晚安,说再见。
到了商务车,公司跟拍的摄影师已经把照片导出来发到范范手机了。范范挑选了几张形象没出错的发给旁边的夏成蹊,并提醒:“趁着粉丝还在上头情绪没散,赶紧发微/博感谢她们。”
夏成蹊为了维持小基数体重,又是一晚上没吃东西,这会儿瘫在椅子上满脸倦色地吸着脱脂牛奶,但还是听话地点开图片一一保存。
范范看在眼里,略有心疼,便跟司机说:“待会儿稍微慢点儿开,他喝完牛奶胃会胀。”
话音刚落,就见旁边的夏成蹊盯着手机眼皮猛地一跳,立刻坐直了。
“怎么了?”
范范问着,看到他双指放大照片,蹙着眉认真看照片内的某个角落,很快,他眼中疲乏尽数退散,又被毫不掩饰的惊喜填满。
她忽觉不好,忙打开手机去看方才发给他的照片。但男生已经扯过渔夫帽和口罩戴上,拉开车门跳下去,往会展中心的方向跑,只留下句:“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
两秒后,范范才发现合影右侧边缘,有位坐着的女生。气质疏冷矜贵,眸子清亮冷寂,明明和热情的粉丝紧紧挨着,却像是坐在了喧嚷和洋溢之外,漠然注视着这群无聊的人类。
范范立刻认出来了。
这是裴也,酒吧的女生。
这位女生曾经和夏成蹊闹过绯闻、被夏粉群起攻之,但只有范范知道,这些年夏成蹊才是主动的那个,他曾经追到人家聚会所在的酒店,又跟着去了人家前男友的老家长沛,甚至没出息学起了狗仔,大半夜里到了人家女生居住的金融城,结果被女生的前男友遇到,两个人在楼道里大打出手。
“小张,我们回公司。”
范范捏了捏眉心,既然怎么也阻止不了,那就让他去吧,再被拒一次或许就长记性,就能放手了。
她用美图秀秀做了个简单的消除处理,把边缘的女生去掉,登录夏成蹊的微博账号。
【感谢小溪流们到现场给我最热情的支持和陪伴,期待年底还会有好消息带给大家。回家的时候注意交通安全,女生结伴而行,晚安~】
*
“放心了?”薛宴问。
“嗯,”在会展中心里面呆了四五个小时,陶尔有点闷,站在室外空旷处吹了会儿风,“薛速速状态还好。”
薛宴对薛速速成见还是很深,并且好像不打算消解,于是在电话里咬着烟嗤笑:“她当然很好,这些年从你这里拿走的钱都花在她身上。”
陶尔并不打算劝和,毕竟薛宴和薛速速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于是转了话题:“薛宴,我想去长沛了。”
薛宴并未阻止,只是问:“什么时候?”
“想今晚去。”
“这么急?萧时光在长沛?”
“跟他没关系啊,”纵然薛望山的事情已经进入尾声,但陶尔还是有点介意萧时光故意让她看到邮箱里的起诉书这件事,于是闭口不提那个名字,转而言其他,“这个季节长沛的水蜜桃很好,想去吃桃子,还想尝尝小时候喝过的桃汁。”
“嗯,让我司机去送你,到那边找安全的、条件好的酒店住,”薛宴也想起以前的事儿来,声音有点严肃,“别跟小时候那么胆大叛逆,住什么什么电子厂,那种地方不要再住了。”
“行,”陶尔也叮嘱他,“你在裴也也注意身体,别太累。”
电话刚刚挂断,陶尔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声音近在咫尺,仿佛就在她耳后。
她皱眉回头,看到一个男人,脸被口罩遮住,眼睛被鸭舌帽投落的阴影遮住,顿时警觉地后退两步。
“别害怕,是我,”男人拉下口罩,用欣喜的语气自我介绍,“夏成蹊。好久不见啊,陶尔。”
看过对方的脸后,陶尔也镇静下来,只是搞不懂对方为什么来找她,所以语气不是那么好:“你不是都走了?回来干嘛?”
“来找你,”对方回答快而自然,“刚听你说要去长沛。”</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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