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听到主子的命令警惕地看着枪指四皇子的谢听迟,只要他稍有动作,他们便会一拥而上去保护主子。
四皇子看向宛如地狱走来索命的玉面修罗的谢听迟,怒目问道:“谢侯爷,你这是做什么?”
谢听迟冷冷地警告道:“你想要动谁都无所谓,但是公主,是我最后的底线。”他一字一句咬得极其清楚,重重地扔出来。
“什么?”四皇子一度怀疑是自己被风吹得听错了,“你要护着锦昭?为什么,难不成外面传的那些谣言是真的,你们两私下里当真……”
谢听迟扬了扬下巴,露出完美的曲线,冷笑道:“这些四殿下都无权干涉。”
原本被用黑金枪给指着威胁已经让四皇子感觉到心中十分恼怒了,如今谢听迟这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架势更是让他觉得胸口堵塞,呵斥道:“谢听迟!若不是看在老侯爷曾有恩于本王,你以为就凭你,本王凭什么给你好脸色,你别不识好歹了!”
谁知,谢听迟只是歪了歪头,淡淡地道:“四殿下凭什么给我好脸色?不如我帮殿下回忆一下,殿下麾下有多少店铺都是依靠我武安侯府才有生意做的。”
谢听迟收回了乌金枪,漫不经心地挑着眉头冷笑道:“若是武安侯府不再协助这些店铺,也不知道四殿下会赔多少银子进去。”
他这一话直接让四皇子感觉到心头蓦地一凉,他这些年在御京开的商铺酒楼大多是与谢听迟合作后才能够站稳脚跟,他也才有那个资本为自己冗兵冗士,根本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倘若谢听迟这个节骨眼上解除与他的合作,那么这些商铺失去了支撑受打压,他的损失少说也要有千两银子。
想到这,四皇子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示意那些持刀的侍卫退下,对谢听迟态度软了几分道:“所以,当时在御秀坊一夜砸下万两黄金的那位神秘幕后老板就是谢侯爷了?”
谢听迟看着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深意难测的微笑,这让四皇子已经得到了回答。
四皇子没想到谢听迟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谢婉晴而是他要害的赵清幼时很是意外,眼珠飞快旋转理着这当中的关系,勉强地露出一笑道:“既然如此,谢侯爷大可早与本王说明便是了,本王还能帮你们在父皇面前牵牵线,何必闹出今日这些事来。”
谢听迟脸上刚露出的几分笑容片刻又转瞬即逝,想到今日顾宴如抢先自己一步将赵清幼救下,他便觉得不悦至极,仿佛有千万根的刺在同时扎着他的心一般,“此事殿下不用操心。”
四皇子看到此话对谢听迟起作用,便顺着这个话题一探究竟问道:“怎么?你不想与她成婚吗?还是......她不愿嫁于你?”
正巧被戳到了痛处的谢听迟眉头一蹙,并不想继续这一个话题,他转过身,背对四皇子道:“殿下只要记着,锦昭公主出不得一点岔子,否则我必定十倍百倍奉想伤害她的人,即便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语罢,他提起乌金枪头也没有回地便离开了。
留在身后的四皇子气得面目扭曲着,恨不得要将他生啖饮血,怒一拂袖气愤道:“不过是一个靠着武定侯的狗而已,等老侯爷死了本王看看你还如何给本王嚣张!”
他今日非但没有除去碍事的赵清幼,反倒还被这个目中无人的纨绔给用枪尖指着威胁了一同,颜面丢尽。
近侍凑上来小心翼翼地请示道:“殿下,若是谢侯爷与锦昭公主真关系不纯,那对我们就不利了。今日属下还看到太子意欲拉拢锦昭公主,且皇后娘娘与公主也关系融洽,这样下去我们便要受制于人了。”
四皇子眉一横,用力踢了近侍一脚骂道:“本王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
近侍摔倒在地,跪着不敢发一言。
“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四皇子眯了眯眼眸,透着几分狠厉,于是他吩咐道,“来人,替本王备纸墨,本王要给那个人写信。”
......
烛帐灯火葳蕤,外头可以听到初夏的蝉鸣之声,稀稀落落,此起彼伏,为这宁静的夜献上了一曲。
赵清幼坐在烛火前闭目养神着,今日之事事发突然,让她措手不及,总觉得仍旧余韵阵阵。她伸手想要拔去头上的簪子梳发,碰到了光秃秃的发团那才想到自己的白玉簪已经被当做护身符给了顾宴如了。
赵清幼叹了口气默默地放下了手,端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她并没有太意外,毕竟这一切都是她提前便计划好的,从这一场春猎,到护身符,每一个节点都是她精打细算地早就算计好的。
就连给了簪子后的那一阵娇羞都是她佯装出来欺骗众人的。
虽然有落马这一段小插曲,但这事也为她小小地推波助澜了一把,如今她便试探出了顾宴如对她的心意,至少是有那意思的。
可一切都在她计划之内,赵清幼却仍觉得心中似乎还是有些空落落的,总觉得哪里好像偏离了自己的意愿。
她坐着的身影借着烛光倒映在了账帘上,显得有些单薄。
帘外,男子静静地站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帘上倒映着的那一抹倩影,目光闪动而柔和,伸手想要撩开帘帐见她,却可笑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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