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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李露白时,他正从保温壶里倒热水,放进一小撮茶叶,尔后递给李露白,笑意朗朗,“李处长一路还顺利吗?”
    “都很顺利,指导员叫我露白就好。”李露白也挂上笑意。
    指导员示意李露白坐下,“我姓陆,以后叫我陆指导就好。”他也坐下来,“你需要在这里待多久?”
    “最多五天,联合国那边的工作很紧急,我得动作快些。”李露白照实回答。
    陆指导点点头,“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可提出,我一定满足。”
    “步兵营这边这次给的帮助已经够大了,申请的时候没想到能批。”李露白是极为感谢的,毕竟住到联合国营地的话,行动会极为受限。
    陆指导叹气意味,“南丹虽然暂时平静了,但国际形势仍旧严峻,我们也深知你们的不易。”陆指导突然想起什么,“你与荆楚上尉应已会面过吧?”
    李露白回答:“是的,是他去机场接我们的。”
    陆指导双手交握,放置膝上,阳光穿过一尘不染的透明玻璃,投射在他半面脸庞,有一种古铜色光辉,苍劲有力,“既白在这里有些东西,如果你想,可以让荆上尉带你去领。”
    茶是绿茶,国内的味道,纵然并不喜欢茶叶,在异国他乡喝到时,也不免有一丝愁绪。李露白抿了几口,扯出一点笑意,“我服从组织规定,还是不领了。”
    当初李既白的遗物,即使是身居高位的父亲也不能得见的。陆指导点头,像是在回忆,有些感慨,“既白跟你长得真是像,你们的眉眼几乎一模一样,一眼就认得出来你是他妹妹。”
    说来很奇特,兄妹二人的眉眼并不像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结——父亲,各自独立于父母,眉眼竟是他们一模一样的地方。见过他们两人的都会这么说——一眼就能认出你是他妹妹。
    李露白看一眼腕表,为时尚早,各个机构还是上班时间。估摸着吕殊应也安置好了,她站起身来,预备告辞,“有劳陆指导招待,下次我再来拜会您。”
    陆指导跟着站起,“那我就不远送,预祝你此番工作圆满。”
    才窜出没多久的烈日,让温度急剧攀升,地面上的水塘干涸了大半,下沉的冷空气遇到来自太阳的热烈温度,裹挟着刮起一阵疾风,围在头上的丝巾被吹散,耷拉到脑后。台阶下的取水车边站着刚刚接机的几位士兵,都是熟面孔,李露白走上前去,“请问荆上尉在哪呀?”
    士兵露出笑意,“连长等下就出来了,该我们开车去取水了。”
    不远处吕殊挥手致意,小跑过来,“诶江扬,我们搭一趟你们的车可以吗?”
    几分钟的时刻,吕殊就跟这些年轻人打成一片了,每个人都叫上了名字,还一一给李露白介绍,江扬、宋易、聂致安。旁边叫江扬的士兵爽快答应,“当然可以,我们这几天的首要任务就是配合你们。”
    停在李露白身边的吕殊解释道:“刚才我看了地图,医院、联合国营地、取水点,可以连成一线,他们是顺路的。”
    李露白深感赞许,“那我们分两路,你熟悉与联合国的人打交道,那就我去医院见当地代表吧。”
    等待荆楚的时候,李露白四下里走了走,几棵棕榈树下种了几丛花,依附在棕榈边,花枝上长了荆棘,看不出来是什么,这里种花想必也不会开的,不过到底是军人铁血下隐藏的柔情。她从口袋里摸出UN标识的证件,挂在脖子上,还摸到了手机,犹豫再叁,还是掏出来拍了一张虚化背景的照片。红土地上伫立的高大棕榈旁,依偎着坚韧却不会开花的荆棘花丛,单薄的景致下,它们如此富有诗意。
    “没开花的玫瑰树,拍它做什么?”冷不防荆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李露白吓了一跳,将手机胡乱塞进衣服口袋里。
    江扬他们立刻立正站好,敬了个军礼。荆楚一挥手,他们立刻整齐划一的开车门,上车,吕殊见状,也忙不迭的爬上车。荆楚戴上了一副飞行员墨镜,站着不动,似乎在跟李露白对视着,李露白慢半拍明白他的意思——上车。
    刚开门就被荆楚拎着后脖颈的衣服提到后边的白色越野旁,水车之外还开了这一辆,吕殊跟宋易、聂致安坐在前边的水车,后边这辆自然是李露白跟荆楚,还有江扬。
    江扬开车,荆楚不坐副驾驶,跟李露白坐在后边。正襟危坐,背都不带弯一下,打电话联系医院代表时,李露白拿眼悄悄打量荆楚。他侧面的轮廓真是十分立体,眉目英挺,一身的武装让他显得极为坚毅。
    之所以选择来医院,是因为况南衡这一层缘故,这样一个专业人士足以让李露白圆满完成分析。
    沿路民居大都是泥墙蓑草顶的草屋,聚居在一处,这是这里最常见的房屋。南丹派的当地代表是国务部的翻译,一早等在了医院门口,远远就能看见。南丹首都朱巴最先进的友好医院就是这一所,是由国际红十字会援建的,所谓先进,只是几栋叁层的水泥平房,不过在这里连平房都是少见的,更何况还是叁层。平房的外墙上有不少弹坑,应该是冲突时留下的,隔壁有一处地方在施工,看起来似乎是国内的工队,在援建新大楼。
    翻译叫Deng  Maria,是当地典型的尼罗人种男性,黝黑的皮肤,明亮的大眼睛,瘦削、却极高。这像极了国人姓氏发音的名字,让李露白很是意外,Deng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用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我是马丁族人,我出生那年得了很严重的疾病,是你们的维和医疗队救了我,所以用当时救我医生的名字放在我的名中。”
    国内与这片大陆渊源已久,沿路而来能看见很多汉语标识的建筑工地,为帮助恢复经济,国内在此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南丹是部落国家,连政要都是由各大部落的首领担任,能进国务部意味着接受过高等教育,这在南丹是极为少见的,想必Deng的部落势力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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