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王朱翊光早年在北方为朝廷靖乱开疆,深受倚重,在朝中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膝下只有二子,长子朱致尧二十岁就尚了今上最宠爱的德昌公主,结缡五年依旧如胶似漆。
白玉梨的第一个客人却是北辰王的二世子朱从舜,朱从舜十二岁起就跟着父亲边关闯荡建功,和一般养尊处优的王孙公子截然不同,这八年来他在父亲帐下给自己挣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却颇遵北辰王家风,不张扬、不显荣,他手下的六个护卫死士都是忠心耿耿,每每在战场上为他出生入死,屡建奇功,也成就了二世子的赫赫声名。
这样炙手可热的大人物竟会是白玉梨的头一个客人?园中妓子们都没法平静下来了。
山茶道:「牡丹姐,我还是不敢相信,那北辰王二世子真是玉梨儿的第一个客人?」
「谁能信呢?这位北辰王二世子可是个天大的贵人,」牡丹叹息:「看来玉梨儿这回是要飞高枝了,可惜了咱们没这福气。」
「说来奇怪,二世子是金尊玉贵的人物,就算狎妓也该是找清倌人,怎么会是让玉梨儿这样的小骚蹄子去侍候?玉大姐为什么会找她?二世子那边竟也肯要?」
「这个海棠你就不懂了,我听陈嬷嬷说了,是二世子那儿自己说的不要清倌人,还说了他们只是粗人,不会阴风弄月,只是一晌贪欢,所以找地位最低下的妓子来侍候就行。」
「他们……?难道说……」水仙脑中飘过一个想法,又是面红耳赤,又是毛骨耸然。
「据说二世子和他手下六个护卫向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柳絮压低了声音:「玉梨儿这一去只怕也是折腾得很。」
「人家不要清倌人不要花魁,偏要找地位最低下的妓子,可北辰王世子的身份摆在那儿,玉大姐也不可能真送个歪瓜劣枣过去,」牡丹点点头:「玉梨儿在我们之中方方面面都是拔尖的人物,若不是出了宋义那件事,她也不至于关在杨花阁,现下反倒有机缘进二世子府了,这么看来竟是因祸得福啊。」
丁香暗暗咬牙,自己陷害白玉梨破身原本就是想断送了她的花魁之路,谁承想半途杀出一个北辰王二世子来,白玉梨若是因此飞上高枝,这叫人如何甘心!
「我觉得北辰王世子身份高贵,再怎么说也还是该让清倌人侍候才是,」丁香不咸不淡地说道:「小蹄子先让J1A奶奶u才破了身,后又被那么多护院占了一个月,哪好去侍候北辰王世子呢?玉大姐也不怕砸了招牌。」
「谁知呢,那些高门大户的世家子在想什么也不是咱们能揣摩的,」海棠叹道:「不过如果玉大姐和北辰王世子能改了心意,咱们兴许也有机会去侍候了。」
山茶窃笑:「海棠姐难道你想?如果真像柳絮姐说的那样,世子加上六个侍卫,你吃得消?」
海棠咬牙斜祁:「我吃不消,把你这小蹄子送进世子府慢慢挨着!」
「玉梨儿不就熬住了?我看也没那么难,」丁香垂眼淡淡道:「如果有机会得到世子宠爱,这也是条出路。」
「是啊,玉梨儿也算好运气,否则经了宋义那件事她哪还有什么前程?若她能有幸入了二世子青眼,最后出了红袖园,那就苦尽甘来了。」
「下个月我们几人就要在红袖园被梳拢了,却不知到时会有哪些官人公子们上门呢……」山茶红了脸:「真希望能遇个好郎君。」
「谁不是这么想呢?这小骚蹄子想着郎君还脸红了?」牡丹一指戳向山茶脸颊戏道:「有工夫想这个,还不如再去把琵琶练一练呢,免得李嬷嬷一听到你弹的『月儿媚』她就脸儿臭!」
说得众妓子们都笑了,丁香却是暗暗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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