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一声,火辣辣的疼。
池乐被打懵了,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许砳把她扯到身后,冷冷道:“有病?”
裴琳玉双眼通红:“你让开!这儿没你的事!”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许砳眼里没有长幼尊卑之分,只要是动池乐的人,就是仇人,他眼神狠戾:“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她给霜思下了药!她糊涂!你这么护着她有什么用?警察来了你能护得住吗!?”
“你说什么?”池乐反应过来,捂着被打的脸颊愤愤吼回去:“我给凌霜思下药?鬼扯!”
“霜思亲口跟我说的,能有假!?”裴琳玉恨铁不成钢,哭着吼回去:“你再怎么糊涂也不能犯这种错误啊!这是杀人!是犯法!”
池乐被气笑了:“她说是就是?”
“她现在还在抢救!她用得着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行,她不要命她牛逼,这种嫁祸手段我心服口服。”池乐点头:“等警察来吧。”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
医院配合,把走廊监控移交。但病房里并没有监控,所以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这晚池乐一直待在警局。
许砳陪她待到凌晨,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说:“还在抢救。”
池乐精神枯萎,有气无力道:“她可千万别死。”
许砳轻蹭她红肿的脸颊,池乐的皮肤太过细嫩,那几条青紫痕迹触目惊心,许砳感觉心在滴血:“还疼么?”
池乐摇头:“你不是帮我敷过了吗,不疼了。”
许砳捉住她纤细的手,裹在他的大掌中。
“我让人盯着了,那边有消息会立刻告诉我。”
池乐心里委屈:“凭什么,她没了腿想死赖我,所有人就都信她不信我?要是我也去死,是不是就不会被诬陷了?”
许砳:“别说傻话。”
池乐眼里淌着泪光,看到走来走去的值班民警,惶恐不安道:“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会不会被抓去坐牢啊?”
“不是你做的,她死一百次也不关你的事。”
“那如果……”
“没有如果。”
“可是……”
“没有可是。”许砳扣住她的脑袋,“有我在,没人敢冤枉你。池乐,你相信我吗?”
对上他坚定的眼睛,池乐突然有了安全感。
她相信。
“许砳,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许砳一次也没问过她是不是她做的,一秒也没质疑过。
*
第二天傍晚,警察取证结束。
医院走廊监控显示,池乐15:35分进病房,15:36分离开,只待了35秒。
而凌霜思服下的安眠药,粉末剂量浓度大,神志清醒的人不会毫无察觉,也不可能喝得一滴不剩。
除非有人强迫她。
但从监控显示时间判断,池乐不足以对她实施这些行为。
最重要的一点,水杯上除了凌霜思自己,并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这件事来回折腾了五天。
凌霜思终于向民警松口,承认是自己不想活了,在床头藏了安眠药。
她本来还在犹豫,见到池乐光鲜亮丽出现在病房那一刻,控制不住内心的嫉意,死之前,想把她也拉下地狱。
她在药效发作之前告诉裴琳玉,池乐在她的水里下了药。
没想到那个蠢女人信了,还“如实”跟民警说是池乐做的。
她被撤资,连十八线都敢来嘲讽她,投资圈没人愿意得罪许砳,资方看到有她的戏份,面子功夫都懒得做,直接说有她投不了。裴琳玉不过虚有其名,在资本面前屁都不是!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
这两年她过得猪狗不如!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得罪了池乐。
凌霜思觉得她终于掰回一局。
虽然警察很快查出她在诬陷池乐,虽然这是个极其弱智的圈套。
但只要裴琳玉信了她,弱智的圈套也就变得高明了。
没了腿,她不想活,也不想让池乐好过。
杀人诛心,她利用裴琳玉那个老废物刺痛池乐,她赢了。
……
裴琳玉怎么也没想到,平时乖巧懂事的继女会这么做。
“阿乐,对不起,妈妈……”
“裴导,我不配,您别折煞我。”池乐打断她的话,眼神平静:“这些年你给我多少零花钱我凑了个整,都给你转过去了。小时候我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外婆买的,每个月吃你那一顿也算进去了,另外还多付了笔赡养费,从你退休到一百岁,一次结清了,收据麻烦给一下,免得以后闹上法庭我说不清,谢谢。”
说完,她面无表情转身走了。
裴琳玉颤声说:“许砳,你帮我劝劝她。”
“裴导。”许砳讥诮道:“那一耳光我还没忘。”
“我太心急了,我脾气就这样,我真的……”
“你可以选择是否生育,而池乐没得选。”许砳说,“如果真有心道歉,别再道德绑架她。我尊重她的选择,希望你也是。”
裴琳玉摇头:“不你不了解池乐,她讨厌霜思,对讨厌的一切她真的做得出来那种极端事,我的担心并不多余我也是害怕,怕她走歪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