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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辞准备好这一切,时间差不多正好走到中午。
    祁臧这会儿也醒了。睁开眼睛走出门,他发现许辞居然就守在自己房门口。
    笑着朝许辞走去,祁臧顺势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再往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怎么在这儿等我?想我了?刚我去看过你,不过看你睡得好,没好打扰,对了——”
    一边往浴室走,祁臧一边道:“我师父总算查到张局去哪儿了。他妻子的忌日就是这两天。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去清水市御龙山的道观。这事儿没有任何人知道,到这个地步了,张局其实都不肯给师父说,师父好说歹说,才总算从他嘴里问出来。
    “我这儿也挺焦头烂额的,那两个学生确实存在被杀的风险,御龙山又那么远,我不能一分为二,还得想想派谁去御龙山。话说回来,小辞你觉得……”
    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似的,许辞开口道:“既然张局去御龙山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这表示他相对安全。何况他是刑警,有身手,也能随时找当地的兄弟单位支援。或许你留在锦宁市保护那两个学生比较好。当然,你可以同时派人去御龙山。”
    “话是这么说不错。师父也在电话里万般提醒张局了。按理说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很——”
    祁臧的话说到一半停了,那是因为他路过餐厅,看到了里面的情形。祁臧几乎愣住了。“小辞你这是……”
    许辞看着他淡淡一笑。“事情已经渐渐有眉目了,虽然还有些搞不清楚凶手下一个目标到底是张云富,还是那两个学生,总归你都派人去盯着了。你这几天不眠不休的,今天就放半天假,陪我过个生日怎么样?”
    “你的生日?可是今天……”祁臧走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眉毛一挑,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果然连生日都是骗我的。今天才是你真正的生日?”
    许辞很肯定地一点头。“所以你要送我一个生日礼物,好不好?”
    大概是怕祁臧失望,祁臧赶紧解释起什么:“就是想着今年要给你过生日,我早早定了礼物,可人家还没做好呢。今天这……我都每个准备。临时给你补一个礼物?你想要什么?”
    “你在家休息几个小时,就算是给我送礼物了。”许辞拍拍他的肩膀,“赶快去洗漱,然后来吃东西。不然要凉了。”
    “行。我马上回。”祁臧再亲了他额头一下,去浴室了。
    等他冲了个澡刷了个牙回来,许辞已经倒好了两杯红酒。
    祁臧走到餐桌前,笑着揶揄他。“诶诶,上次喝完酒的德行,你自己忘了?同居守则你可又违背了啊。自己制定规则,自己打破?是不是做得不对?”
    许辞想了想,端起一杯酒递给他。“那会儿是室友守则,适用于单纯的室友关系。可我们现在又……”
    接过酒杯,祁臧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红酒几乎让许辞的瞳孔染上了一层媚色。
    望着这样的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祁臧顺势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道:“现在我们的关系就不单纯了?”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许辞头偏了一下,然后他看着祁臧笑道:“说单纯,其实倒也挺单纯的。这段时间我们还没……”
    立刻意识到许辞的意思,有些惊讶于他说出这种话的同时,祁臧捏了一把他的手,再盯着他的眼睛,半开玩笑道:“你看,你把我搞出心理阴影了。八年前,我睡了老婆,第二天一睁眼老婆就跑了。”
    “唔……”许辞推开他,坐回座椅上,端起酒杯,撩起眼皮看向祁臧。
    他明明眉眼清冷,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为何,祁臧看着这样的端着一杯红酒的他,竟似有万种风情。
    紧接着祁臧就听见许辞问自己:“嗯。明白了。所以你现在……不敢睡我了?”
    第106章
    “你现在不敢睡我了?”
    许辞端着一杯红酒, 在昏黄烛光的映照下说出这句话,祁臧简直从中听出了挑衅,以及某种心照不宣的邀请。
    祁臧几乎立刻走到许辞面前, 居高临下看他片刻, 躬下身来,两手撑在座椅两边, 盯着他的眼睛问:“撩我呢?八年前你是不是就这样撩我的?”
    许辞平静地对他对视,淡淡评价一句:“看来你不敢。”
    “我怎么不敢了?”祁臧把酒杯从许辞手里抽出来, 放在了旁边的餐桌上, 俯身吻在他的唇边,“就这么想看你老公敢不敢?”
    许辞把头往后仰, 避开他的吻, 却又没彻底避开。他的唇顺势贴在了祁臧耳根子旁:“先吃饭。”
    “谁让你撩我?”祁臧的声音已经哑了。
    “忙了那么久, 饭也没吃, 你有力气?”
    祁臧大概是彻底被这句话挑衅到了, 一把抱起许辞朝主卧大步走去。把人摔上床, 他立刻俯身而上,咬着许辞的耳朵道:“让你下不了床,你看我有没有力气。”
    许辞:“……啧。”
    祁臧端起他的下巴。“这什么表情?”
    许辞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道:“想到一些……经历。”
    “什么经历?我怎么听着, 你像是对我有意见?”
    “是挺有意见的。被一个没有经验只知道横冲直撞的人一晚上上了那么多次……换你试试?”
    祁臧先是被许辞一噎, 又被他露骨的话语狠狠刺激了一下。关于八年前的那一晚, 无数旖旎湿热的回忆全都回来了。
    记忆的人也回来了,就躺在自己身下,还正看着自己笑, 祁臧额上青筋都被憋得直往外跳。
    抬起手掌, 几乎惩罚性地往许辞身后一拍, 祁臧再紧紧握住他的腰。“你是我老婆,我试什么?是不是胡说八道了?”
    顿了一下,祁臧又在他耳边道:“虽然这八年没有什么实践机会,但毕竟没有当年那么毛躁了,理论知识也丰富了,试试?”
    “理论知识……唔,靠谱吗?”
    “许老师,你来检验一下。”
    祁臧吻上了许辞的唇。
    他忽然意识到……他跟老婆在床上辩论个什么劲儿?
    早该干点更实际的。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初见暮色。
    床单被套一塌糊涂。
    许辞伏在床上半闭着眼,眼角泛着红,睫毛都湿了,腰间那颗痣红得几乎妖冶,祁臧流连地亲了好几下,再抚上许辞的眼角、鼻梁、脸颊。“抱你去洗澡?”
    许辞抓着被子不说话,祁臧哑着声音笑:“是不是让你下不来床了?还逞强吗?”
    “少来。”喘了几口气,许辞撑起半个身子,猝不及防翻身而起,再一把推到祁臧,倒是让祁臧处在了下位。
    “小辞你这——”祁臧失笑,还欲说什么,却被许辞下一个举动给震住了。他的第一反应是推开许辞,却被他紧紧握住。
    祁臧是万万没想到许辞会做这件事。
    许辞在他眼里从来是小神仙般人物,是需要人仰视,也是不容人玷污的。所以他觉得不该、觉得抗拒。
    可许辞偏偏这么做了。
    这种倒错感造就了一种隐秘的兴奋,过电般的情绪从每一个神经元里绽放,祁臧连灵魂都为止颤栗。
    不过最终理智还是在濒临崩溃的边缘被拉了回来,祁臧的手掌放在许辞头上,然后往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看着他的嘴角,祁臧几乎快要疯了,很艰难地开口:“小辞,你不用——”
    却见许辞睁着眼睛,眼里全是自己读不懂的情绪。
    “小辞你……”
    伴随着抬头的动作,灯火落进许辞眼底,像迷失深海里的船忽然被引路的灯塔照亮,他注视着祁臧,轻声道:“我只是……想要你记住我一辈子。”
    为什么忽然说这种话?
    不对劲。
    情况不对劲。
    祁臧马上就冷静下来了,然而下一瞬,一根冰凉的针从他大腿根扎了进去。
    “许辞你搞什么——”麻醉剂注入动脉,祁臧居然还能做到没有立刻昏睡过去,他挣扎着起身又倒下,失去意识前,伸出手紧紧抓住了许辞的一支胳膊。“你敢再跑一次试试看?”
    祁臧侧倒在了床上。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还在用力抓着许辞的手臂,就好像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那力道之大,几乎让许辞吃痛。
    许辞倒也没把胳膊抽出来。把针管放到一边,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跟祁臧面对面侧躺下来。这个过程中他下意识皱了眉,那是因为祁臧这回实在有点狠,不过简单动一动,他的腰、大腿都在疼,更别提某个隐秘的部位。
    轻轻呼出一口气,许辞不动了,就那么静静注视着祁臧许久,然后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小憩。
    闭上眼的时候,他的脑中不可避免地浮现出不算太久以前的一幕——
    那一日,他照例去与舒延碰面,谈林怀宇经济犯罪的取证方向。
    然而当他走到约定地点,见到的却不是舒延,而是刘洋。
    “刘叔……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一直还想把警服穿回去,对吗?”
    见许辞不答话,刘洋很严厉地开口:“这次打击林怀宇经济犯罪的事情,你做得非常不错。我交给你的任务,也将随之完成。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有选择吗?”许辞看向他,“你不是说过,我早已不配做这个警察?”
    “如果只是为了仇恨当警察。你确实不配。”
    刘洋霍然起身看向他,“如果给你这么久的时间,你还没有反省清楚,丝毫不觉得自己当年做错了,如果你依然只想报仇,那么任务结束,林怀宇落网,你就马上回来!该接受调查接受调查,该交代清楚的交代清楚。对于你的奖惩,上面会研究决定,一定公平!
    “但如果你还知道什么叫警察的荣誉,还想把这身警服穿回来,那我有任务给你。你交来的报告,我看了。他们想如何整治你,你已猜到了。那么对于这场危机……不如好好利用。利用好了,那就能把危机变成完成这个任务的好时机。
    “许辞,选择权在你手上。”
    许辞问他:“是什么样的任务?”
    刘洋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一段视频——
    视频内,一个人躺在icu病房中,旁边有很多医生护士,出人意料的,还有特警。
    放完视频,刘洋给许辞看了这孩子的病例。
    许辞接过来。“看着像是……乙肝一类的?”
    刘洋道:“这是一种能引起肝炎和心肌炎的病毒,非常难治。你应该能猜到是哪国人搞出来的,我们不少情报人员都中了招,死了好几个了。据可靠消息,这种病毒即将流入东南亚,四色花很可能帮助他们传播病毒,帮助他们完成社会化传播实验。为了避免自身被感染,四色花的人会获得解药。
    “当然,在你去到四色花后,我这边会同步制定摧毁四色花的计划。必要时,你可以提供给我们情报,顺利的话,我们会联合缅甸方彻底端掉他们的老巢。但你的首要任务是拿到解药的样本,带回来。”
    许辞沉默不语。刘洋开口道:“听舒延说,你跟那谁……”
    面露些许不自在,刘洋再道:“你跟那个叫祁臧的,关系不一般?你们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许辞把资料还给刘洋,似乎做了某种决定。“我答应你,我会完成这个任务。至于祁臧……既然我要去缅甸了,我耽误人家做什么?万一我死在那里呢?”
    “说的这是什么屁话?你要是抱着这个态度,趁早滚回我身边,哪里也别去了!”刘洋道。
    许辞刺儿头的劲又来了,冷冷看着刘洋道:“我不是在说丧气话。我会死在缅甸,这是客观存在的可能。我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而已。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舒延搞来见我,又叫祁臧去见你一面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在跟他演戏呢。我现在的任务属于头等机密,是不是?舒延不能知道,祁臧也不能知道。你搞这一出,就是想让祁臧以为他已经入局了上船了跟我一伙了。毕竟你也怀疑张云富,祁臧是张云富的下属,你根本不放心他。
    “现在我答应你做任务了,就得继续骗他。您老人家说说,我还能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好意思问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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