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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与贵女正在说体己话呢,两位姑娘不如在这里稍等片刻。”宫娥笑着婉拒了春兰与秋茴求见乔楚芯的请求。
    “多谢姐姐告知,那婢子便在这里等候。”春兰丝毫没有怀疑,俯身言谢。
    旁边的秋茴却没有春兰乐观,她满脑子都是女郎和禹王的纠葛,急到心肺都要炸了,在宫娥和春兰的面前挤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然而她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找了个如厕的理由焦急地走出戚芳宫。今日鸾凤公主设宴赐酒,不少贵女都醉醺醺地在戚芳宫与附近空置的宫殿里歇下了,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因此没有一个人阻拦秋茴出入。
    她越走越快,到后面几乎是小跑地回到御花园。
    秋茴在原地来回徘徊,心急如焚。
    万一,万一禹王报复女郎做出些什么?
    “不行,我必须回去告诉侯爷!”
    “秋茴姑娘请留步。”
    秋茴猛然转身,身后赫然是一身玄色四兽麒麟服,銮带佩剑的司礼。
    高大挺拔的青年郎君英姿勃勃,贵气非凡。
    “果然是你!”秋茴早已忘记当初的恐惧,冲向司礼追问道:“我家女郎何在!”
    “乔贵女安康。”司礼侧过身,避免与秋茴碰撞,避重就轻地回应道。“此地打眼,还请秋茴姑娘与司某到旁边一叙。”
    他原只是过来归还她的帕子,刚巧听到她要回家搬出安宁侯的话,这才出言制住。
    这事闹到安宁侯跟前只会对殿下不利。
    “乔贵女此时与殿下在一起,请秋茴姑娘放心,殿下不会伤害乔贵女。”
    就像姬步云所说,禹王与乔楚芯的性命如今息息相关。在解毒之前,禹王府不仅不会伤害乔楚芯,还会把她严密地保护起来。
    “我不信!我要看到我家女郎!”秋茴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说道,企图用疾言厉色来压迫他。
    “不可。”
    “那我便回家告诉侯爷去了!”
    左右侯爷是女郎的亲爹,女郎如今受了这样天大的委屈,侯爷难道还会坐视不管?
    当初她就该这么做的。
    秋茴咬咬牙,刚要转过身便被司礼以鹰钩式抓着手腕。
    “不可。”
    眼看秋茴要冲动行事,司礼不得不出手钳制她。
    “啊!”秋茴吃痛低呼一声。“放手!”
    “得罪了。”他减轻力道,只余两指掐着秋茴细嫩的手腕。“殿下希望与贵女独处,秋茴姑娘勿要前去打扰他们。”
    “殿下想和女郎独处?”秋茴露出怪异的神色。
    “是。”
    “怎么会……你快说,禹王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无。”
    秋茴翻了个白眼。
    “你就不能多说两句话吗!”秋茴抱怨道。
    司礼摇摇头,取出那条被他捡到的帕子,递给秋茴。
    “物归原主。”他继续惜字如金地说道。
    那的确是秋茴的帕子。
    秋茴脸一红,夺过帕子,司礼见她冷静下来,便把人放开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揉了揉被掐疼的手腕,秋茴突然想起询问道。
    “司礼。”他看了她一眼,如实答道。
    “司礼。殿下真的不会为难我家女郎吗?”虽然她直觉司礼并没有说谎,但她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司礼斟酌了一下言辞。
    “乔贵女与殿下羁绊颇深。”
    “殿下可会娶我家女郎?”
    “殿下的婚姻大事自有圣上定夺。”
    ……秋茴有些凝噎。
    两人对望无言片刻后,司礼率先行礼道:
    “失陪了。”
    “站住!在我家贵女回来之前,你不准走!”
    这回换秋茴气势汹汹地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离开。
    司礼的脚步一滞,就这样被她死死扒着不放。
    “秋茴姑娘这是何意?”他低头望向她的手,冷淡地问道。
    问她是何意?
    眼珠子一转,秋茴大胆言道:
    “要不你带我去找我家贵女,要不……要不你就留在这里当我的人质!”
    ……司礼看着秋茴,一时间竟然无语。
    *
    茶肆雅间里,容色倾城的女子捧着一盏茶,香烟袅袅,满室茶香。
    她身前的桌上摆着一个密封匣子,桌前站着一名低眉顺眼的青衣童子。
    “他还是不肯见我?”女子问道,神色淡淡。
    “主子说了,陈年旧疾不劳贵女费心,还请贵女日后莫要为主子四处奔走。”青衣童子恭敬地说道。
    女子轻笑一声。
    “那就劳烦你替我转告一声,我乔楚苑所为皆为己之所欲,他管不到我的身上。”
    整整一年避而不见,他委实太狠心了些。
    “小人只是一个跑腿的,还请贵女体谅小人的难处。”青衣童子面露难色。他最怵眼前这位,主子每每不欲见乔楚苑,就会让他来打发这位贵女。
    可是乔楚苑岂是那般轻易相与之人?也唯有面对他家主子,这位贵女才有温顺的一面。
    “你得他赐‘赵’为姓,赵历,你在他身边岂止是‘一个跑腿的’?”乔楚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放下茶盏,让名为赵历的青衣童子感觉压力山大。“罢了。他既然不想见我,我也不强求。桌上的匣子里是我这趟寻回的一些补药,最适合温养他那些陈年旧疾。你拿回去给他,也不用说是我给的。”
    最后一句显示,她还是对他有些恼意的。
    “这真的使不得,贵女。”赵历坚定地摇摇头。主子下了死令,无论如何都不能收下乔楚苑所送的任何东西。否则剪不断,理还乱。
    乔楚苑的嘴角弯了弯,全然不惧。
    “那我便回去求阿爹,让他请圣人为我们赐婚。”
    赵历被吓得瞪大了眼睛。
    “贵女何必吓唬小人,您,您若是真找圣人赐婚,那主子……”主子长久以来避而不见,不就成了笑话了?
    “收下药材和赐婚之间,你代替他选一个吧。”乔楚苑道,眸光温和,无一丝玩笑的意思。
    仿佛只要他再拒绝,她便会马上回到安宁侯府与她阿爹说起婚事。
    赵历苦笑一声,知道这回他又得回去受罚了。
    “既是如此,赵历便代替主子谢过贵女赠药之情。”赵历叹了口气,抱起桌上的匣子屈膝致礼。“贵女,小人先走了。”
    “回去吧,记得煎药给他喝。”
    ‘啪嗒’一声,赵历离开了雅间,换门外守门的明月进来。
    “女郎……”明月目露忧愁。
    “慎言。”乔楚苑抬手,手指碰了碰嘴唇,摇摇头道。“回府吧。”
    “是。”
    主仆二人走后,先前离开的赵历才鬼鬼祟祟地原地返回,走进了相邻的雅间。
    “世子爷。”
    赵历恭恭敬敬地对座上的男子呈上匣子。
    男子生得极为清俊,偏生眉间生就一颗朱砂痣增添颜色。他穿着一袭竹青色长衫,苍白的面色难掩风采,如同清风朗月,皎如月华。
    座上正是端王世子赵玄翊。
    “放下罢。”赵玄翊握手成拳,咳了咳两声。
    “贵女盛情难却。”
    “我都听到了。”赵玄翊神色淡淡。
    “……世子爷,您何不……”
    “慎言。”他抬眸道,以眼神警告。
    赵历无语,仿佛在主子的身上看到乔楚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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