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那心上人只是街上一泼皮之女,让女儿与这种货色平起平坐,王父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当然是断然拒绝。但顾姓少年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之后,王父却改变了主意,只是要求在入门前三年不得抬平。
想必凭借自己女儿的美貌才情,入门一个月就能让顾姓少年忘了泼皮之女。王父算盘打的精妙,却不料那泼皮之女手段不浅,竟在邻里街坊传言王眉月善妒。
但王眉月从小熟读《女戒》《列女传》,端是一身烈骨。还没入门就被有了这种传言,一气之下悬梁自尽。
如此,陈思才附上了王眉月的身,还没把事情理顺,王母就来劝诫,无非就是三从四德之说。
若是王眉月本人,此时就是有千般委屈,也只能诺诺应是,接着嫁出去。但陈思却一点也不打算这么做。
她口上答应着,就像是已经接受现实,等到王母离开,陈思就左右打量这间房子。
只是一间小姐的普通房子,梳妆台,屏风,桌椅等等都摆的中规中矩,还能看到桌上尚未秀完的荷包。
陈思在珠宝盒子里翻了翻,看到一些珠宝首饰,心里默默记下数量。
要她嫁给那种二逼男人,门都没有!
什么嫁过去,成了正室就压那个女人一头。陈思对此鄙夷到极点,有没有搞错,错的明明是那个姓顾的男人,他自己既然有了心上人,还何必答应其他人的婚约?
更可笑的是,答应了还和那个女人纠缠不休。
哦,这里是古代啊,因为是古代所以男人地位更崇高了,所以就可以这样啦,……真窝火!
如果是在琼瑶手下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呢,高贵仁慈的答应了在一起,他们都是那么善良那么美丽所以天地合了。
陈思对那个从没见过面的未婚夫恶心到了极点,如果有能力,她一定会狠狠的教训那个猥琐男一次,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里。
陈思没有立刻就往出跑,而是先记住了金银细软的所在,又在记忆里思量了洛阳城的方向,打算先去洛阳准备一件男装,然后彻底和那个贱男说拜拜。
并非没想过会遇到坎坷,但只想到要和那样的男人结婚,陈思就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好。
她虽不懂王眉月究竟为何自尽,无非就是被深深触动了底线。王眉月的底线是名声,而她则是那相差的无几经历。
早年重复着既然失言何必誓言,但如今想到的却是誓言就是为了失言。在爱情里输的一败涂地,陈思已经不想再对男人抱有任何期待了。
约是从前王眉月表现的太三从四德,晚上陈思逃跑竟然没有丝毫障碍,她一路的急行,想着快点到洛阳城。
好在这里是官道,平日里人来人往,少了野兽贼人,陈思走的脚跟发痛,只是咬着牙,凭着心气走着。
此时夜色冥冥,一半白月挂在天上,湛湛然的冷光照出了前路。
没有现代社会的工业污染,天上的星星亮的像是钻石珠宝一样闪闪发光,陈思此时已无暇欣赏这美景,她走的气喘吁吁。
她心里发慌,生怕有什么东西出来。
不多时,她耳中出现了马蹄哒哒的声音,又过少顷,她听到了车轮滚滚的声音,再是片刻,她眼前就出现了一辆马车。
陈思从没见过这样华丽的马车,四周镶着明珠,整辆马车都华贵之极。这辆马车出现让陈思觉得非常奇怪。
此时此地,出现这样的马车岂不是非常奇怪,但陈思却不想想,此时此地,出现她这样的女子却更是奇怪。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总是显得非常正常,只因为经过了大脑的思索,显得有逻辑顺序而已。就像是解一道方程,若只是给你题目和结果,你自然觉得是神逻辑,但若自己算一次,却就觉得这是如此理所当然。
这是人的本性,你又能责备些什么呢?
“打扰一下。”陈思叫了一声,赶车的男子却像是没听到一样,骏马继续飞蹄前行。
“对不起!能打扰一下吗?!”陈思放大了声音,马车还是停也不停。这次怎么都不能说是没听到了。
陈思不由内心暗怒,虽然是有求于人,但是如此接二连三被忽视,就是雪人也会发火,更何况一个普通的女子。
“前面那个马车能停停吗?”陈思不紧不慢的说着,似乎被忽视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样,“如果你不停的话,多半是在想停车的时候被车底板上面的裂缝夹住了小鸡鸡,鸡鸡断了痛得继续抽打马匹,结果飞奔的惯性之下,鸡鸡被夹断了。”
这些话就算是现代社会,也不是一般女子能在外人面前轻易说出的,更何况是古代。但赶车的男子还是无动于衷的坐在车前。
就在此时,车厢内发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停车。”
前进中的马车戛然停止,一只白玉般的手撩开了帘子:“我到要看看是哪家女子如此伶牙俐齿。”
眼见有人回应,陈思松了一口气跑了过去,边跑边说:“多有得罪,我只是想知道,这方向是不是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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