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黑泽秀明不自在地清咳一声,“去我家说。”
马德拉极其迅速地挑了下眉,他实在很意外,因为少爷很少会显得这么可怜巴巴。
明明那四个字那么恃宠而骄理直气壮,但此刻听起来就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马德拉不说话,黑泽秀明底气不足地抬高声音强调:“去我家说!”
“好的少爷。”马德拉穿上他三个摄像头的英式马甲,拿起刚放下的车钥匙,“走吧。”
该死的摄像头!
黑泽秀明盯着马德拉的纽扣看了好几眼,虽然被人放在第一位是一件令人心情舒畅的好事,但不代表他喜欢被随时随地监视。
他迟早会教会哥哥这个道理。
保时捷行驶到自助公寓前,马德拉跟着黑泽秀明上头,在经过304的时候,房门应声而开。
黑泽秀明看向安室透,对方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但在看到马德拉之后又闭上嘴,目不斜视地走向电梯。
很好,这位忙碌的同事不仅没去体检,还要在晚上十点去做他的第四份工作——卧底。
黑泽秀明板着脸开门进屋,在马德拉进门之后打开玄关处的鞋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手持安检仪,然后将马德拉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安检仪在经过马德拉左胸侧胸针时尖锐地响了一声。
黑泽秀明努嘴,“摘了。”
马德拉一脸无奈地摘下了口袋上的胸针。
黑泽秀明继续往下扫,然后用尖锐叫起来的安检仪敲了敲马甲的三个纽扣,“脱了,放在那边的篮子里。”
黑泽秀明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马德拉的动作,对方就像被长钉从头贯穿,钉在原地。
他看向马德拉的脸,在玄关的灯下,执事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黑泽秀明沉默半晌,恼羞成怒地提高声音,“你在想什么?我没有!我只是有正事要说!”
马德拉照做,安检仪继续往下,然后在皮带扣处尖锐地响起来。
黑泽秀明气到冒泡,“你为什么要在皮带扣里装一个摄像头!这个角度能拍到什么?你给我把所有的衣服脱了,我去拿干净的给你换!”
他冲进卧室拿了一件随便买的大号T恤和沙滩裤。至于哥哥买的衣服,那当然只有他能穿。
马德拉惋惜地在玄关换完衣服,黑泽秀明又拿着安检仪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没响。
他将装马德拉衣服的和胸针的那个篮子放到门外,然后带着怒气,“砰”地关上房门。
马德拉非常会安抚人,他穿着那件并不是十分合身的T恤走到厨房,给黑泽秀明冲了一杯榛子拿铁,甚至还用绵密的奶泡拉了一个漂亮的樱花。
“既然没有摄像头,那么我可以偷偷给您做一杯。”
黑泽秀明闻到香醇的咖啡味,鼻子里出气。
“哼,本来就不该停掉!”
直到黑泽秀明喝下第一口,马德拉还站在他身侧。
“坐在我身边。”黑泽秀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奶泡沫让他长了一圈小胡子,但这点小瑕疵并不影响一个人的智慧。
马德拉谨慎地坐下,他虽然本职是个杀手,但在前来成为执事之前受过专业的训练,因此一举一动都符合规格。
他出神的想着该怎么向琴酒报告他的宝贝弟弟因为童年缺失父爱可能有恋父情节,有可能会喜欢年纪大一点的男人,想了半天,没有一个结果能让他活下来。
接下来少爷会说什么来蛊惑他继续做芝士蛋糕?
黑泽秀明:“马德拉,我要端掉组织。”
马德拉:“嗯……嗯?”
他猛地侧头,看向神情平静的黑泽秀明。
“我要在覆灭组织的同时,要将哥哥、琴酒无罪地摘出来。”
一旦开了头,接下来的话便顺畅极了。
黑泽秀明捧着暖融融的咖啡,继续道:“我想我们过年能一起吃饭,而不是偶尔见面都需要战战兢兢,甚至只有十分钟。”
马德拉沉默半晌,“这很难,他在组织的地位排到前十。”
“我可以。”黑泽秀明猛地抬起头,“你看到今天的案件了吗?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成功让他没有参与那个任务,这个计划使他在公安没被记录,在他的组织也不会被问责。”
青年顿了顿,再次强调,“我可以。”
“所以,你亲自拆除炸弹,破例让记者进入爆炸现场拍摄,是为了让Gin不去新干线?”
马德拉猝不及防伸手,拿过黑泽秀明那杯还没喝完的拿铁,残忍地倒进水池。
“那时候,我是真的想代替你去剪那根蓝线。”
黑泽秀明心疼那杯榛子拿铁,但他觉得马德拉好像在气头上,所以嗫喏几下唇,憋住了没说话。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马德拉洗干净杯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黑泽秀明,“你在让我背叛雇主。”
“我信任你。”黑泽秀明极其迅速地说,“我想我们能一起光明正大地去米花餐厅跨年,我们是家人,对吗?”
马德拉没有说话。
“我能做到的,最坏的结果也能让你与这整件事毫无关系。”黑泽秀明难得紧张,他交握的手指收紧,露出苍白的骨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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