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在我的脑袋上拍了两下,然后才坐到了餐桌边上。
至于在我认知中本来就应该睡着了的达米安则精神极好的拿了把看上去超帅的长剑,打开面向我们家那超大院子的落地窗,跑到院子里开始舞剑。
草,我一直以为只有中国城或是唐人街里的那些深藏不露的老爷爷或是老太太才会这种招数。
但达米安的舞剑看上去没有那些老爷爷速度那么慢、也没有他们的剑那么有美感。
看上去像是杀人的招数。
我抖了两下,伸出手悄悄的拍了拍同样坐在我旁边等饭的迪克,我大哥显然是感受到了,他侧过头来望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小声的咕囔着:“就是看看你们是不是都是鬼。”
我大哥哭笑不得的对我说道:“哪里有那么多鬼,更何况我可以跟你保证,韦恩庄园大概是鬼怪最不敢进来的地方了。”
“为什么?鬼也怕钱吗?”
“噗……”坐在桌子另一侧,因为达米安出去舞剑而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提姆闷笑了一声,朝我望了过来:“也可以这么说吧,有钱能使神父送圣水。”
哦,确实,万能的超能力,这代表我想用圣水洗澡都没有问题吧!
我星星眼的望向了我爹,我爹重重地咳了一声,看上去像是对我刚刚那个傻?逼行径还印象深刻的样子:“你如果真的这么担心的话,可以问问阿尔弗雷德,他在韦恩庄园住的可比我还久。”
“虽然布鲁斯老爷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依旧如此,但我可以跟您保证,我居住在这里几十年的时间,从没见过任何鬼怪。”
站在厨房里的阿尔弗雷德显然听见了我爹的声音。虽然因为厨房被炸了所以看上去心情不怎么样。
但还是十分优雅的提高音量对我说道:“如果您夜晚离开房间时仍旧十分害怕,请随时喊我。”
说是这么说,阿尔弗雷德一个照看着我爹长大的老人了。要不是今天已经被我那恐怖到连路西法都能听见——这是达米安的原话——的尖叫声吵醒,就算我再害怕也是绝对不可能搅扰一个老人夜晚的睡眠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付过了阿尔弗雷德,内心却暗自决定,我这该死的、超他?妈小的胆量果然是应该训练一下了。
否则连厨艺超烂的鬼,不是,我爹都害怕的话,在哥谭这个恶名昭著的城市这么活下去,我最后的死因可能是心脏病发。
我稍稍走了下神,等我回过神来,就看见坐在主位上的我爹、我右侧的大哥,甚至连做我对面的提姆都眯起眼睛盯着我看。
“怎、怎么了?”
“洛克希你根本没打算听阿尔弗雷德的话吧?”就坐在我身边的迪克压低了声音,冲我挤了挤眼睛,我几乎在瞬间就反应过来,这家伙——或者说,坐在。
这里的三个人跟外头舞剑的达米安一样——全都是不听阿尔弗雷德那些叮嘱唠叨的人。
好家伙,上次见到这种人还是在上次。
我学着我大哥,悄悄地侧过头,同时还小心翼翼的瞧了眼阿尔弗雷德。
在来到这间大宅的第二天,我就隐约的注意到了这里的生态链,不是,准确的来说是生存方式。
身为一个从小到大在孤儿院跟寄养家庭辗转的孤儿——没有诅咒我爹的意思——
我的生存嗅觉向来十分敏锐,对于其他人对我的观感如何通常也能简单的判断出来。
并不是说阿尔弗雷德的话在这个家就是真理,是无法违抗的命令什么的。
不然我们几个现在也不会乖乖坐在这里等吃的。只不过,从阿尔弗雷德对待自己这个刚被接回家的、失散多年的人依旧这么尽心尽力,我大概就可以猜到这么多年来。
无论是对待我爹还是我几个兄弟,他肯定都是竭尽所能的去关心他们。
面对这样一个只不过是关怀自己的老人,就算是再任性——我没有在指达米安……
或者有一点,但我绝对没有要内涵他的意思——我觉得我们都做不到去正面违抗他的关心。
最起码在面对同样也这样关心我的房东帕拉太太的时候,我甚至连熬夜都有些小心翼翼,我可是个宅宅啊!
熬夜就是我的命!
我跟我大哥心照不宣的挤挤眼睛,甚至在手机上悄悄的传着讯息,一边打听着阿尔弗雷德夜晚的活动时间,以及白天最晚可以忍受我们睡觉到什么时候。
我爹看上去似乎挣扎了许久,才压低声音、义正词严的开口:“熬夜对你的身体不好。”
“呃……”我有些惊诧的望向他,这个人在说什么!他最小的、还不到十五岁的儿子现在还在外头舞剑,他却对着我——一个二十岁、即将突破合法喝酒年龄的大学生——说这种话!
他自己都坐在这里,害不害臊!
也许是我盯着他的眼神富含着太多的谴责,我爹撇过头,咳了一声之后,再次找回了当爹的严肃跟尊严:“达米安现在还醒着是个例外,他平常都——九点就睡了。”
我信你个鬼。
本来我是要相信的,但是在我爹话说出口之后,我敏锐的注意到了我大哥还有我三弟都露出了莫名扭曲的表情,我瞬间就知道这不过是我爹在诓我,草,我小学之后就没人敢诓我了。
--